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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个备受宠信的道人,他左耳听右耳出,没往心里放,没想到鹰犬会和道家沉香牵扯上关系。
沈鸿儒的死而复生,令他将六扇门一干挑子都撂下,专程入宫去打听这道人的来历。
段崇在宫中当过散骑常侍,如今又是少傅,往禁卫军堆里一混,宫里人能知道的,他大概能摸个清楚。
这道人号玄阳子,修于三清观,因在道法上造诣高深,京城许多善男信女皆听他传道,声名远播。大周以佛教为国教,却对道教并不排斥,经义佛道交融相合,文宣帝对玄阳子亦甚尊敬,即位以来,前后曾召见过他多次。
玄阳子远去蓬莱仙洲寻仙求道,问长生不老之义,游学中领悟了风水堪舆之术,前不久刚刚回京,文宣帝将其再召入宫。
若不是文宣帝龙体每况愈下,想必也不会有玄阳子的用武之地。他同文宣帝讲生死道理,讲自然变化,舌灿莲花,娓娓动听,令文宣帝很是受用,专辟了一方净室给玄阳子居住,每日都会宣他入殿讲道。
说起玄阳子时,一行人都在临时换班的值房里。如今天仍干热,值房里备着去汗的凉水,这刚刚换下来的一巡禁卫军进到值房中,见着段崇,皆敬了声“段大人”,才各自端了水盆,褪去盔甲,拧巾擦汗。
其中一人见段崇额上也积着薄汗,递了方凉帕子过去,问道:“段大人,要不要小的给你也擦擦?”
段崇摇头,敬谢不敏。
另外的人嫌这个士兵会讨好,揶揄道:“段大人有家有业的,有女人伺候着,用你这粗手粗脚的多事?谄媚样子,快滚一边儿去!”
这人也不服,耷拉着眼哼哼道:“郡主娘娘恁的娇贵,我看谁伺候谁还不一定呢。”
段崇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,点头承认道:“是。我伺候她。”
语气还挺骄傲。
一堂人哄笑起来,不知谁说着“床上也是你伺候?”、“郡主怎么治你的,这样服服帖帖”……三言两语说着荤话,不过他们也懂分寸,都知道段崇拿家里夫人当宝贝,说话当然不敢轻薄到傅成璧身上,都是拿段崇开玩笑。
李言恪踏进来时,就听见这一席话,连段崇都浑不在意,可落在他耳中,不知怎的就刺耳得厉害。他恨恨地盯向段崇,胸腔积压着怒恨酸怅,紧紧抿着唇。
身后的奴才引着嗓子高喊了声:“七殿下驾到——”
一干人起身行礼。
“你!”李言恪气汹汹地对段崇说,“你出来!”
段崇正打算着打听好玄阳子的事,就入内城去教李言恪练箭,这厢见了他,自然跟出来。
“这些日子我不在宫中,可曾懈怠?”段崇问得漫不经心。
又是这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,好像在这人眼中,他永远都是个小孩子,连与他相比的资格都没有。李言恪听得心口干噎,堵气发作不出来,咬着牙瞪他。
“呵,发脾气?”
李言恪冷笑:“不相干的人敢拿表姐取乐,本殿下非拔了他的舌头不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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