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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。他只好保持平常心,清了清嗓子,肃声回道:“尸身肤表已有发青之状,考虑到近来天寒,她也应该已经死了三到四日。”
段崇问:“死因呢?”
仵作掀开覆着尸体的白布,指着芳芜手臂、肋骨上几处淤青,道:“死者在死之前被人殴打过,但皆不致命。致命的伤在喉咙。”
顺着他的手指望去,芳芜颈间有一道极细的伤口,此时皮肉外翻,状态可怖。
傅成璧觉得脖子有些不舒服,轻咳一声,往后小退了几步。
仵作说:“凶器应该就是吊着尸体的银丝,银丝勒住她的脖子,割断颈脉,最终失血过多,导致死亡。”
傅成璧疑道:“可发现芳芜的时候,她衣着干净,身上并没有血迹呀。”
“应该是死后经人处理过。”段崇说,“她身上所穿的亵衣和黑色纱氅材质上乘,价格不菲,非一般宫女子可以拥有的,极有可能是凶手所为。”
“可他为甚么要做这些?”
段崇抬眉看向躲到不远处的傅成璧,似笑非笑地说:“你听过的故事里,有哪个鬼会流血?”
傅成璧“唔”了一声,想着是这个道理,既要装神弄鬼,自然要做到十足十得像。
“或许还有一个原因,就是掩饰那些穿骨的银线。”仵作挽起芳芜的袖子和裤脚,可见上面有分布着极其规律的针状血洞,就连脸上五官周围都有类似的血孔。
仵作深深地呼了一口气,说:“将那些银线从尸体上拆下来,着实费了小人不少功夫。人身上共有七百二十个穴位,这尸体上被穿骨的穴道就有三百零八处,分布精密细致,实在可怕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仵作眸间有解不开的疑惑,“银线和亵衣颜色极其相近,若她单单只穿一件亵衣,可以做掩饰银线的解释。现在外面披了件儿黑色的衣裳,只要来人往近处仔细看一眼,非常容易发现端倪。这一点与凶手想要装神弄鬼之论相悖,小人一时也想不明白。”
傅成璧暗道,正是如此。若不是黑色作衬,那日她近前一看,也不会立刻察觉到异样。
仵作做了初步检验,能够了解的情况也就这么多。
待仵作离开后,傅成璧坐在一旁的书案上整理记录;而段崇则抚剑而立,一动不动地盯着芳芜的尸身,静静地思考着。
过了片刻,傅成璧放下笔,正想将簿子交给段崇,却发现他正想得入神。
她从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,却不想段崇以极快的速度制住她的手腕,霎时回过来的一双眼睛如狼,狠戾得不像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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