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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,还有一个人站着,她看得分明。
是个天井中奏乐的苍白少年,五官带着西都府的立体感,浅褐色的细软发丝,发尾微卷,长长地披在肩头,巴掌大的脸上一派天真之态,似乎并不明白为何旁人都俯首在地。
他脸上挂着纯然的笑意,目视景元化带走顾法宁,目光遽然转冷。
伙计哆哆嗦嗦出去报官,被大小姐提着脖领扭回来,再一抬眼,少年悠悠在她面前站定,从怀中掏出八宝袋:“这是那位姐姐的东西,请仙子转交。”
大小姐一脑门官司地接过,其上还带着少年的体温,诡异的灼然感。
“你是谁,怎么拿到的?”
“我叫白苍,顾姐姐肯定知道我。”少年朝她一眨眼,笑容莫测,“可顾姐姐似乎不记得以前的我了,仙子知道为什么吗?”
“师姐,沈师姐?”甘缙看她出神,小声地叫,“我一直很想问,冬梅真的是赤霄宗的顾师姐?”
“是,我和她聊起过从前的事,她都能答上来,只是……”大小姐叹口气,“她只是记得,却没了一同经历过的,嬉笑怒骂的情感。”
甘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:“这样啊。”
“小顾走的久了,你们之后入门的都不认识。”大小姐将八宝袋翻来覆去,希冀翻出点想要的东西,“她是赤霄宗的白玉兰,珩玉真人的眉下泪,叶其焕求而不得的明月光。”
景元化一路步子生风,掐着顾法宁的手臂,手劲之大从未有过,痛得她眼皮一抽,眼泪快掉下来:“叔你掐着我胳肢窝太刺挠了!”
她赌师叔自持,无颜面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智障同行:“你别寻思旁边有人我就不敢削你!”
“要不是实在打不过,咱高低跟你比划比划!”
“叔唔唔唔……”景元化实在受不了,一张闭口符贴在她脸上,暗含警告地盯了她一眼:“回去给我等着!”
北堂菘在后边光明正大偷笑,早就看顾法宁不顺眼,奈何自己太弱打不过,今天总算逮着机会一不小心笑出声,北堂菘的鼻梁就被扑面贴上的符箓甩得生疼。
景元化也给他贴了张闭口符。
一直到暖竹居,景元化才放开顾法宁,自己进屋,嘭地一声甩上门。
原本睡得正酣的小鹤被震醒,揉了揉眼睛才看见顾法宁正在院里跳脚,含混道:“冬梅,药在炉子上温着,你端给主子就好啦。”
顾法宁又痛又气,撕掉符纸扔在地上,被捉奸的心虚灼烧心肺。
更重要的是,她的血汗钱丢了,五十块上品灵石,她得多久才能赚出来!
想了想她还是认了命,没还意思见师叔,将下午遗留的落叶扫了,力图证明自己还是有悔过之心的。
然而,师叔关门不见她。
顾法宁端着药在风中凌乱。
小鹤打了个呵欠,见怪不怪地问:“你俩又闹矛盾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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