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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珠扭头盯着旁边小几上的空药碗看半晌,她有理由怀疑小公子是在这药里给掺了睡眠散了。
一夜无事,崔书宁睡饱了次日起身精神相当不错。
去跑步回来冲澡,又和沈砚一起用了早饭,就听见皇城方向丧钟的持续哀鸣声。
有那么一瞬间崔书宁突然就觉得嘴里的东西没了滋味儿,味同嚼蜡。
“这怎么了这是?”桑珠站在门口数了半天钟声,“是大丧之音,谁没了?”
一时没忍住,跑出去看。
崔书宁没拦着她,却是一瞬间神情沮丧,搁了碗筷。
沈砚从对面抬眸看她。
崔书宁冲他扯着唇角扬起一个笑容,那笑容之中却颇多苦涩:“将来你要娶妻的话,一定要好好待人家,若不是真心爱慕人家就不要娶。不,哪怕不爱,能做到相敬如宾也是好的。爱情这个玩意儿说起来有点奢侈,也许不是人人都能有幸遇到的,没有爱也没关系,至少别把人家当成棋子和负累去伤害。”
崔书宁自己就是个对所谓的爱情没什么向往的人,她也始终没把顾泽当回事,所以这一次是没什么感同身受的。
只是她有崔氏的记忆,又亲眼目睹了余皇后的惨剧,真是对这个时代充满了满心的无力和感慨。
要在现代,过不下去了还有个回头路可以走,女人自己就可以选择抽身而退,可是在封建社会的这个鬼制度下,实在是太难了。就不说想不想和离的事儿,这时代起码九成以上的婚姻都是盲婚哑嫁,更有崔氏和余皇后这样的,从一开始就不想嫁,也知道注定会是一场悲剧不得善终,却根本由不得她们反抗,要被逼着走上这条路。
崔书宁向来懂得知足,现在跟她们这样的女子比起来,就更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已然是撞了大运了。
她这一瞬间落到谷底的情绪显然影响到了沈砚,他嚼了两口,把已经吃进嘴里的咸菜和稀饭咽下,就也兴致缺缺的跟着放下了碗筷。
她不太能够理解崔书宁对一个陌生人这般深切的同情,但还是本能的试图宽慰:“那位余皇后其实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柔弱无为,知道她昨天为什么一定要跑到宫外去寻死吗?”
崔书宁微微蹙眉。
她一开始没多想,还以为那座雁塔对余皇后或者萧翊而言有什么特殊的含义,余皇后才会特意跑去了那里。
她面露疑惑,朝沈砚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。
沈砚勾了勾唇,却构不成一个微笑的表情,只是玩味着道:“宫里传下来的规矩,后宫女子自戕视为大不敬,死后没有资格归葬皇陵。”
这规矩崔书宁确实以前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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