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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清甩掉手里的木棍,然后停留在门边的斜坡上。因为阵法的关系,附近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被切割干净,爬过的蚂蚁被切成两半,很快被风吹走。
“李长空真是死了太久,”云清叹气道:“久到你们已经忘记,道宗的所有阵法……我背了整整二十年。”
他晃着轮椅,不紧不慢地离开了院子,门外的巷子里,张庆从角落里走出来,扶住了他的椅背,将他往长街上推去。
长街上静悄悄,连猫狗的声音都没有。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,尽数跪倒在房门口。
他们经过居民区,每一条巷子里都是跪着的人。
每个人都僵硬立在天地里,像是打磨好的石像。
第183章 每个人的命都在天空上(2)
整个衡山郡的街巷,以一种暗合规律的走向修建。
每排青砖堆砌成的长路,路边的老树每年都被整齐修剪过,行走在衡山郡里的时候,这种规律并不清晰,但当整个衡山郡里安静下来的时候,云清在无数交叉的巷子和石板路里,发现了某种可能。
他没有试图攻击巷子里黯淡的流光,任由张庆推着轮椅往前继续走。
在咕噜噜的车轮声中,他们经过沉默的人群。那些安静跪在石路上的人,在整个衡山郡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。
每一条路边都跪着人,每一条路都指向衡山郡的黑色高塔。
无数条街巷朝着黑塔的外围,将黑沉沉的木塔包裹起来。
天地里的灵气,经由无数道街巷,往黑塔里缓缓流淌。
云清来到黑塔下方的石板路上,扭头看了看街边安静跪坐的人群,那些人沉默如同石像,只有极缓慢的呼吸声显示他们存活的迹象。
他们并没有死,只不过以另一种方式,成为天地里灵气流动的路径。
云清沉默看向塔里的铜钟。尽管被墙壁和铜钟阻拦了视线,但是他能够感应到,在九层高的黑色木塔里,有一个人。
整个衡山郡,是一座大阵。
大阵的中央,黑色高塔在疯狂汲取整座城池的灵气。
不知道为什么,在这种时候,云清忽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师父。
在那座落满银杏叶的深山里,教谕坐在树下的石凳上,看着他道:“小长空,日后你继承我的衣钵,要替清虚宗拔出一根刺。”
“清虚宗的恩泽遍布天下,可秦岭衡山存在得实在太久。”
整座衡山郡在有规律地呼吸,在灵气的流转间,云清能够清楚感应到,黑色高塔后的那道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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