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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面前这个又作何解?
柳戟月飞速回忆他交由明遥去办的事情——不过是私底下将楚栖从牢中渡出来,然后转移到安全的地方,再将与楚栖身量接近的死士关进去,等待稍后的伪装。只因明遥是与楚栖交好之人,由他游说,楚栖会较为信任,执行起来亦迅速便捷。
关押不是长久之计,他不能保证成秋拾看不穿,那干脆制造一个死相,敬王府的连坐,合情合理,反正他在罗氏身上已经展现过一次君心难测,也不怕成秋拾不信。即便不信,楚栖也会处于安全的地方,他没有了后顾之忧,做什么都可以疯起来。
——而对于明遥来说,这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吗?柳戟月并不能理解,但他清楚自己身为君王也并不需要理解臣子,所以他看了一眼明遥,沉着脸打开了盒盖。
他不认为里边会有什么不可直视的东西。
而锦盒里存放的……又是一颗头颅。
阖目闭眼、安详平静、尚在滴血、温热偏暖的一颗头颅。
与楚栖的相貌一模一样。
脑中“轰”地一声,犹如天雷乍响,眼前骤然一片漆黑,脸上血色尽褪,尽数汇聚到喉头唇边,柳戟月“噗”地深深吐出了一大口血,御案上的卷轴文书统统被扫落一地,锦盒也咚地滚落到远处。
手脚寒冷彻骨,余毒亦在此刻发作,但柳戟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,拖着察觉不到感知的身子,扶着御案,死死掐住了明遥的脖子,瞠目欲裂,声音恍如恶鬼:“你做了什么?!”
明遥捂着喉咙动了动,极轻地出声:“皇上,光是身量相似如何以假乱真?火焚过后面目全非未免太过刻意,还不如我送的这副极其肖似的面孔,看到您的反应,我就知道现在无论是谁都会相信了。”
紧接着,他尚未多加挣扎就被放开了,因为柳戟月又呕出了一口血,一下子抽干了身上的力气。
侍卫听到声响,一下子冲了进来,数把剑刃抵在明遥后颈,明遥艰难地喘着呼吸,强忍住了不掉眼泪:“陛下,我还是那个愿望,想和家人一起离京,您如果守诺,就放行吧。”
柳戟月随手抓了御案上的一样东西,狠狠砸了过去:“朕要让明家一起陪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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