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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戟月道:“传扬出去又如何?需有人信,这是其一;正要国乱,这是其二;除却梁王与你之外,再无人是名正言顺的皇子,可你二人又皆无兵权,这是其三。何况……这是你的希望。”
楚栖眼眶又在发酸,即便出了这么多事,他听到了这么多或劝诫、或披露的话,他还是没办法不去信他,即便他不知道如果再走下去,未来的路会通往什么地方。
“好,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,“只要你不曾违背对我的承诺。”
……
太睦十年腊月三十夜,敬王尸首被秘密运回京都,西北军报亦同时传来。承国主帅战死,大军死伤四万,靠城休整,西宛怪物亦伤残惨烈,暂退入山脉,递文书求和,其中之一的条例便是求娶昭华公主。
晚时这消息已被传递给京中各大官员,皇帝临时召集要员商讨对策。翌日大年初一,宫中朝上不见过年的喜气,反而愁云满布,气氛压抑到令人窒息。
原本敬王过往功绩卓著,此战击退西宛,马革裹尸,理应风光大葬,追封赐赏。但世人皆知皇帝与敬王不和,竟无人敢提及他加封的身后事,稍有人有将话题拐过去的苗头,就被皇帝轻飘飘地带过,继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的意思了。
然而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,皇帝竟会那般耐不住性子。正月初三,敬王尸首被运回京不过才两日,他身上便狠狠落下了数项大罪,直接褫夺爵位、贬为庶人、查抄敬王府、府内上下人员一律押后问斩。
——毒害皇帝、把持朝纲、结党营私、谋逆反叛、欺君犯上……接连十几个按律满门抄斩的罪名,跟不要钱似的接连往楚静忠头上套,还个个都说得通、有人信。
但有人信归有人信,并不妨碍众人觉得,这件事的处置上有些操之过急了。敬王既死,喜闻乐见者居多,但西北边境仍有许多将士尸骨未寒,也有众多士兵仍在殊死抵抗,这般迅速地将他们曾经的主帅定罪,难免叫人心寒,因而规劝的声音并不少,但皇帝却依旧一意孤行。
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,楚栖亦十分震惊。这两日,他仍居于摘星宫勾陈殿,但并未与柳戟月直接见面,只通过窗户远远观望过紫微殿前的朝臣往来。月前走水的紫微殿已被修葺翻新,柳戟月两天加起来睡了不到三个时辰,忙得脚不沾地,楚栖短时间内不太想去打扰他,便只呆在自己房间。
凌飞渡仍未回到他身边跟随,其余男团成员也不见人影,楚栖只能从系统面板处确认他们的安危。他安慰自己这只是暂时的,敬王死后,他家成员们的限制应该会大幅减少,等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,也许就能回到原本的日常之中。
但没两日,他却等来了敬王府被抄的讯息。
此事确实在情理之中,唯一出乎意料的是速度,他原以为至少会在西北边境的事情落下帷幕之后再动手,然而降罪的速度雷厉风行,等午后消息传入皇宫的时候,敬王府的一干人等就已经尽数被捕,反抗的敬王亲卫就地格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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