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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前在一层时不曾注意,黑暗中又看不清楚,此时光线亮堂,又离得极近,他分明看见这人左臂动作滞涩缓慢,明明是炎炎夏日,左掌却戴了副皮质手套,显然是为了掩盖什么东西!

与此同时,苍在稍前地方顿住脚步,把一小药瓶轻轻放到地上,然后一抽链鞭,将它甩掷了过来!

药瓶飞至半空时二人都察觉到了不对,那里头并非什么疗伤药丸,而是成片不知效用的灰色粉末!

那羽林卫毫不留情地将楚栖挡在身前,真当做“盾牌”使用。楚栖避无可避,不得以劈头受了次粉末洗礼,但紧接着,远处青黎卫借此机会,链鞭如蛇蟒捕食般准确而迅速地袭击过来,先挑开了架在楚栖喉间的剑锋,再要缠上他手腕,将他带过去时,却蓦地被楚栖躲开了。

一直装死不动弹的楚栖猛然有了动作!他双手握住那羽林卫的左臂,手中传来的触感告诉他,他先前的猜测是对的,这确实并非人手,而是条用木头、金属组合而成的机关手臂。

机关臂反应速度不如人手,因而纵使那羽林卫万分谨慎,苍的链鞭还是缠上了他的左臂,使他轻易动弹不得。就在他右半身想要将楚栖拦回来的时候,他吸到了一小口空气中的粉尘,身体不由一麻,余光里又忽而瞥见一道箭影,就只好再退了一步。

而就在这瞬息之间,他感觉到自己右颊微微透出了冰凉。

“果然与我猜想的一样……”

楚栖连滚数下,离他稍远了一点,手中是忍着剧痛从自己伤处拔下的箭镞。唯一值得欣慰的是,那灰色粉末是麻痹粉,让他即便如此也不至于痛到昏迷。

他看向羽林卫半张被划破的人/皮/面/具,右边陷入无神的眼睛。

“你右眼是瞎的,喉咙被毒哑了,左臂也没有了,易容与机关术的能力却实在不差……”每说一句话,楚栖便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,但他还是要说,“……我见过你!”

那羽林卫沉默了许久,才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,漏风的喉咙“嘶嘶”笑出了声。

他一把撕掉了脸上的人/皮/面/具。

“本来我还想留你一命,但既然被你发现了,世子,你可必死无疑了。”他的真容狰狞恶心,显然是被毒物摧残过的样子,“四年前你的手下帮你逃过了死劫,如今却只剩这青黎卫一人,你还有无那般好运?”

楚栖盯着他显露出来的丑恶面孔,记忆不由回到了多年前在南地被追杀时的光景。

那其实是最不堪的一段回忆。

他十岁离京,前四年都在北境生活,虽然清苦,比不得京中荣华奢靡,但楚静忠旧部待他多少还算不错,除了几次与北雍的摩擦小仗,至少安全无虞。

再之后,他西行南下,不巧碰上西宛围城,被困了整整三月,期间也是凶多吉少,他也折损了两名手下。

在抵达南地时,他本以为总该一切安定了。因为他们与南慕关系融洽,已逾百年没有兵戎,并且南慕不擅作战打仗,基本不受战乱之忧,镇南将军也是三大将军里最清闲的。

然而未曾想到,刚入南方几州的领地时,他就受到了不明势力的追杀。领头之人完全不知身份目的,行踪诡异莫测,手段残暴狠毒,几次三番对他痛下杀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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