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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微倾身,视线与她平齐:“从前许诺过你,但凡你想要,我都会给你寻了来,男儿在世,岂有食言的道理?”
这话落在音音耳中,让她长睫轻颤,沉默了下来。
这人离的她近,身上的沉水香又一点点萦绕过来,小姑娘微往后仰了仰身子,抬手去推他的肩。
“嘶”面前的人身子一僵,倒吸了口凉气。
“你.”音音收回手,方才还嫌弃的神色,到底是浮起一丝担忧,杏眼里的水波荡漾开,映出江陈苍白的面色。
只对面的人却忽而扬了墨眉,轻笑:“沈音音,你担心我?”
音音方才那句关切的话便卡在了喉中,有些恼他,拍开他的手,道:“回家!”
她说着,绕过他径直往家走,到了门边,回头却见江陈并未跟过来。
他依旧站在巷子里,额上沁了点冷汗,还是方才慵懒笑意,道:“沈音音,我饿了,你去买点酒食来,我们晚上用。”
音音顿了顿,瞧着他皂角靴上的风尘,低低“嗯”了声。
这会子,已是酉时末,小姑娘从喜春楼出来时,最后一抹残阳也褪去了颜色。
她手里提了个食盒,拐进巷子时,正瞧见王婶子同几个邻居妇人凑在一起拉家常。
王婶子嗓门大,伸手比划道:“哎呦,据说两只壮年的大虫,都被抬去了府衙,个头那么大,也不知谁有这能耐。”
对面的刘婶便啧啧:“有再大能耐也不顶用,怕是这会子,人也没了。听说下山时,那人已是浑身的血,早看不清模样了。”
几人正说话,瞧见小姑娘走进来,便住了嘴,和善的招呼了声。
音音不知为何,眼皮一跳,脱口便问:“婶子,您说的大虫,是无望山上抬下来的吗?”
“可不是,这倒是个好事,往后.”
后面的话音音便再听不进,握紧食盒,小跑着进了家门。
厅里空荡荡的,不见人影,她将食盒放在桌上,脚步一转,去了厢房。
厢房背阴,这会子早昏沉一片,江陈点了盏莲瓣灯,正坐在榻边,用细白棉纱缠肩上的伤口,换下来的棉布扔在榻边,沾染了不少血迹。
方才沈音音那一下,又让肩上的伤口渗出了血。
听见院中脚步声,他抬起微蹙的眉眼,急忙去扯榻边的外袍。
音音推开门时,便见他一副风清朗月模样,正坐在榆木桌前斟茶水喝,抬眼,问她:“回来的这样快?”
小姑娘将他上下打量一遍,柔和了眉目,低低道:“嗯,想早些儿回来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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