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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:“写字久了,腕子酸痛,热敷可化瘀止痛,往后每日归家,切记热敷一二。”
那温热的触感让音音冰凉的腕一点点暖了起来,一路顺着手臂,让她整个人都微微发热。
她瞧见他修长的指是隔了块白娟,才轻轻捏住了她的腕子,不由微微一愣,撇开眼,几不可见的弯了下唇角。
她知道,他这是怕唐突了她,这才隔着帕子来捏她的腕子。她只是没想到,曾经桀骜不驯的一个人,也有这样细致知礼的时候。
江陈眉眼淡漠,还是疏离清冷模样,只那双握过刀剑的手此时却分外轻柔,忽而道:“沈音音,你知道我最怕麻烦。”
他抬起眼,看住小姑娘清澈的杏眸,凤眼微扬,带了点冶艳的蛊惑:“我有个法子,可免去你我许多麻烦,你可要试试?”
音音警惕的看他一眼,没接茬,转而问:“什么法子?”
果然,她听见他说:“同我成亲,假成亲。”
小姑娘一下子将那截白皙的腕子抽了回来,瞪他:“不要,这是你的麻烦,我又何来的麻烦?这与我来讲并不划算。”
她脸颊上还留着方才的残红,胭脂一样,氤在凝白的面上,一双眼儿水润清澈,便是瞪人,亦只是软软的威慑。
江陈唇角微翘,循循诱导:“沈音音,同我假成亲,日后便不会有人打你的主意,自然能免去许多的麻烦。往后,便是我离了这榆叶镇,你只需对外称夫君出了远门,自可过你请清清静静的日子。”
顿了顿,声音冷了点:“倘若哪日有了心上人,也可直接对外称夫君暴毙了。”
这最后一句话,让音音盈盈的眸子里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,还未说话,却见他已回身进了门,丢下一句:“你不必急着回应,我出门几日,等我回来再答也不迟。”
音音没问他要去哪,本就是互相利用,何必管这许多。
她第二日醒来,那人已走了,打开门,便见了门边放着的几盆银丝炭,足够她烧好几日了;厨房里有劈好的细柴,一摞摞码好;院里的水缸亦是蓄满了水。
她蹲下身,拿钩子拨弄了下冒尖的银丝炭,瞧见自己一双细嫩的手,忽而愣怔了一下。
她想起永和二年,自己孤身南下,那时也是冬日,一路走来,凄风苦雨,凡事都要亲力亲为,一双手生了冻疮,又疼又痒。这一回,亦是冬日离的江南,进了更冷寒的蜀地,这双手竟完好无损。大抵是因着身边有个人,替她遮了许多的风雨,譬如这银丝炭、这细柴、这水缸里满满的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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