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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音并不退却,迎着他的目光,一字一句:“大人,你还不明白吗?你那外室当初的死因,另有说话,你可想听听?”
她说完,竭力压下指尖的那点颤粟,神色平常的转身,对林嬷嬷道:“嬷嬷,我有几句话同江大人讲,你们先吃。”
她径直出了厅堂,拐进垂花门,见季淮远远跟了来,便朝他摆手道:“大哥哥,你若信我,便让我同江大人说几句话。”
有些事,总得做个了结,而他们之间的牵扯,也只能由他们自己来斩断。
季淮止步在垂花门边,藤曼的阴影落在如玉的面上,看不清神情,只隐忍着,道了个“好”字。
音音推开厢房的门,手脚利落的沏了一壶碧螺春,一壁往青瓷盏里倒茶,一壁道:“江大人,坐吧。”
江陈背手立在窗边,并未动,微哑了嗓音,追问:“沈音音,你当初为何跳江?”
“大人,你又何必自欺欺人。”
茶水的雾气氤氲而出,让音音的视线有一瞬的模糊,她知道江陈这样的人,当初不可能无所察觉,只是身上的傲气,让他不愿相信罢了。
她将那青瓷盏放在案上,直白的撕开了这真相:“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策划的,无非,是想干脆的离开你。”
深秋的江水那样寒凉,她冒着葬身江流的风险,纵身跳了下去,为的,只是想要离开他。
江陈想笑,可扯了扯嘴角,竟牵动不了分毫,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寂寥的很,颔首:“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!”
厢房里静默下来,桌上茶水的热气都散了去,江陈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他一字一句的问:“沈音音,当初你说要给我生两个孩子,一男一女,也是哄骗的话?”
“是”
小姑娘答的果决,将他最后的一丝期待碾在了尘埃里。他站在窗前的暗影里,一动未动,微扬的凤眼微阖了下,再睁开,是一片幽深的寂寥,可笑他当初全信了,她的每一句,甚至反复思量,他们的孩子,该取什么名字。
他这一生大起大落,早练就了直面人心的不动声色,可这一刻,才知道何为溃不成军。
到最后,心底有许多的执念,化成一句不甘心,他问:“沈音音,你对我,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在意。”
这话落了,许久也未听见小姑娘回应,江陈闭了闭眼,陷进自嘲的绝境,又何必问呢,若有一丝心动,又怎会如此决绝。
可在这静默里,他听见小姑娘轻轻呢喃了句:“在意?应是有过的。”
分明轻柔又恍惚的声音,落在江陈心里却激起擂鼓般的心跳,他骤然抬眸,语调都有些慌乱:“沈音音,你……你再说一遍?”
音音将手中的瓷盏放下,缓步至窗前,看屋檐上滴下的雪水,吧嗒吧嗒,一滴滴没进墙下的□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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