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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陈这回,是真的现了怒意,平静的眸色下,是深藏的暗涌。
他将要开口,却听季淮又道:“江大人可知,音音打小便对黄金过敏,碰到肌肤,便会泛红发痒。”
江陈那微扬的眼尾微跳了下,半晌,只低低道了句:“她.从未说过。”
男人的天地广阔,尤其是江陈这样的男人,他心里装了太多东西,哪里会这样细心。她从来都是乖巧柔顺的,从不诉说自己的委屈。细细想来,她带给他的,是温柔的抚慰,每每归家,便一寸寸抚平了他奔波的劳累。他原以为他亦回报了她妥善的安置,其实现在看来,他给予的,并不是都会让她快乐的,大多如这簪子,表面精美,实则会让她难受。
他喉咙发紧,一句话没说,大步走进了风雪中。
上了马车,忽而吩咐于劲:“去,把沈音音自小到大,喜欢什么、不喜欢什么,经历过哪些,一一给我查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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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音为了避开江陈,大年初一就归了镇江,懒懒散散歇到初十,有女学生陆陆续续寻了来,便开了学堂的门。
晚间歇了课业,便同阿素出了门,打算去墨斋买些笔墨纸砚。
刚出了门,却见隔壁门前停了辆马车,几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正来来回回搬东西。
阿素咦了一声:“这隔壁,年前王家刚搬走,这么快便来了新住户?”
音音瞥了眼小厮身上的衣料,也有些好奇。竟养的起奴仆,还不止一个,可见家境殷实。只家境殷实的人家,又如何会来清和坊赁这样一处小宅子?
她正琢磨,却见那小厮停下手中活计,含着笑迎了上来,送上一蓝点心,连声问好:“我们主家要我问姑娘好,往后都是邻居,还望多照拂。”
音音笑着应下,掀开那竹篮上的白棉布,倒是愣了一瞬,竟是她小时最爱吃的白皮儿八件,只这白皮儿八件是宫中点心,北方或许还能寻到,这南边却是没得吃,不由脱口道:“竟是白皮儿八件?你们主家是哪里寻到的?”
小厮挠挠头,道:“我们主子是北方人,许是带过来的吧。”
音音便不好再问,同阿素出了巷子,径直去了墨斋。
刚进门,却见案后的陈掌柜迎了出来,客气的很:“姑娘,你可还要那端砚,近来进的这批端砚无人识货,一个多月了也脱不了手,今日你若还想要,五两银子给你了。”
“五两银子?”阿素瞪圆了眼,伸出五个指头,在陈掌柜面前晃了晃,不敢置信的很。
昨日他可不是这样说的。昨日她们姑娘对这端砚多看了几眼,这陈掌柜便阴阳怪气:“姑娘甭看了,这端砚名贵的很,五十两也拿不下,您还是看看这石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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