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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了几步,面上的难堪才散了个干净,微侧身,又道:“姐姐,你这样高洁的性子,竟受如此折辱,也真是让人悲叹。往后你便自甘做这无名无份的低贱外室?我心里替你难过,当年那个国公府嫡姑娘,不该如此。”
她语调凝结,带着悲悯,倒真像是替她难过。
音音却只轻笑了声,回道:“柳姑娘不必如此,这一遭下来,倒让我瞧清了,大人是真心待我的。我日后再无二心,定当同他好好过下去。况大人已停了我的避子汤,许我子嗣,今日连老夫人都松了口,允我一儿半女,这也算得个圆满,我还能有什么想头呢?”
怀珏哥哥许了她子嗣?连老夫人都同意了?
柳韵脚下一绊,微微趔趄了下。她可以容忍怀珏哥哥有疼宠的人,却绝不允许有庶子来分她的利益。她母亲说过:“那些得宠的女人勿需太计较,过个两三年你且再看。倒是那些有子的姨娘,却是不能放过。”
她微微眯了眯眼,扶着秦嬷嬷的手陡然一紧,她确实太过良善了,这沈音音再容不下。
音音憋了眼那微有些紧绷的背影,垂下脸不再作声,一直将柳韵扶上马车,才自顾转头上了车。
车上,羌芜掀开小姑娘的裙摆,看到圆润的膝头青紫一片,拿了散瘀的膏药替音音敷涂,想着小姑娘今日在松寿堂跪了个把时辰,还得忍着痛伺候老夫人,心里不得劲的很,闷声闷气道了句:“姑娘,咱往后不来了。”
音音却摇头,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,望着窗外的街景,没做声。
过了许久,羌芜才听见她轻轻笑了声,声音轻飘飘的,说的是:“这就是外室的日子啊,还是得宠的外室。”
羌芜愣了下,她明明看见小姑娘嘴角挂着恬淡的笑,可不知怎得,竟觉出一丝悲凉,让人心里钝钝的难受。
江陈夜里回来的晚,第二日一早才听闻音音去了趟国公府。他披外袍的手顿住,不辨喜怒的问了句:“何事过去?”
音音一壁替他扣玉带,一壁回了句:“我不想大人为难。”
江陈脊背一僵,半晌没说话,只轻轻回握了下那柔弱无骨的手。他第一次觉得,她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。
今日天阴,无风,是入夏以来最闷热的一日。
下了早朝,江陈叮嘱后宫掌事内侍将江霏引入慈宁宫,便在太液池畔折了回来。
他远远看见新帝李椹坐在临水的凝华阁内,微拧了下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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