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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闭上眼,竭力压下心中那丝异样,任由自己随着他晃动。
待疾风骤雨停了,廊下已点起了灯烛,映进室内,昏黄一片。
江陈收拾一番,并不起身,从身后拥着她,低低道:“不必急着起,权且歇一会吧。”
音音乖顺的很,软糯的一团,缩在他怀中,声音有些微哑,带着云雨初歇的余韵:“大人,我想同你商议几件事。您也知道的,沁儿素有心疾,她这病最好去南方将养,我有心送她过去。”
听见身后之人并未出声打断,才又徐徐道:“原先我母亲身边有个嬷嬷,是看着我们姐俩长大的,后来随了儿子迁居江南,如今来京探亲,正要归去。我想将沁儿托付于她,去南边养大,连带阿素一块,过去伺候。你看可好?”
她听见江陈嗯了一声,稍稍放下心,恳请:“嬷嬷后日便要启程了,我能否去送送?城门边看一眼便回来了。”
江陈其实不愿她出门,那样流光溢彩的一个娇人儿,走到哪里都要牵惹男人的眼光,总能让人想起当年,她被众多爱慕的男子围绕着,远远而去,分不出一丝眼神来瞧他一眼。
只看见小姑娘耳朵支愣起来,静静盼着他的答复,还是道了句:“多带几个家奴,早些归家。”
音音轻轻“嗳”了一声,带着点子愉悦,得寸进尺:“那五月初五,我能去陈家瞧瞧表姐吗?大姐姐说想要派人来接,同我话话家常。”
说完见江陈没作声,又低低叹了声:“大人五月初五要去换婚书赴宫宴吧,怕是一日也见不到人,我自己一个人.”
话还没说完,便觉腰上一紧,男子的手温热有力,安抚的缠上来,道了句:“好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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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沁走的那日,是四月二十六,一大早雾气蒙蒙,带着春日的薄寒。
音音隐在城墙的暗影里,细细描摹那马车前的小小人影,却并不露面。她怕一见面,就再也舍不得。
沈沁小大人一样,裹着厚厚的棉斗篷,圆圆的脸小了一圈,执拗的不上车,揪着阿素的衣摆道:“我阿姐呢让阿姐再抱抱沁儿好不好。”
阿素通红着一双眼,站在车前,不断回首张望。最后一咬牙,抱了沁儿便上车,安慰自己也安慰沈沁:“总会再见,总会再见的,姑娘总会来看我们的。”
林嬷嬷老了些许,眼角都是褶皱,吃力的接过阿沁,疼惜道:“好孩子,老奴托个大,往后你就叫我声祖母吧,便是季家嫡亲的大小姐。”
音音瞧着这些最亲的人,却不能出声唤一句,细白的指尖抠着马车的木楞,骨节泛出白来。
她看着那承载着温情的马车离她越来越远,一点点消失在了晨雾里,抿住唇,毅然转了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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