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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陈肩背僵直,愣了片刻,忽而扬了眉,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沉稳,脚下却大步流星,直往首辅府而去。
那来传信的国公府家丁被扔在当街,走也不是等也不是,一脸为难。
回到首辅府,天已擦黑,廊下点起了八角琉璃风灯,影影绰绰。
江陈推门进去,便见沈音音正坐在炕桌前,以手支颐。
她身上的素淡软烟罗有些松垮,露出玉般润泽的肩颈,面上泛起潮红,眼角眉梢微扬,处处是平日不见的柔媚风情,偏这柔媚混在清丽的面上,便成了更为致命的诱惑。
江陈从未见过她如此,脚步都不自觉的放慢,他眼眸幽深,见她又擎起玉壶,蓄满了一杯秋露白,便抬手扣住了那玉盏,问:“如何要饮酒?”
音音抬起湿漉漉的眸,在他面上扫了几圈,忽而绽出一个笑来,婉转又清甜:“你回来了?”
这话音落了,忽而整个人凑过来,环住了他劲瘦腰身,在他腰腹上蹭了蹭,闷闷道:“我一个人整日困在府中,好不憋闷。”
那绵软温热的触感从江陈腰际窜到背脊,让他生生僵了片刻,握住她的腕子,低哑唤了声:“沈音音,你.”
音音没应,扬起脸,得寸进尺:“大人,明日是花朝节,你陪我去看花灯可好?”
她说起话来从来都是温温柔柔,有股子江南水乡的软糯,此刻饮了酒,尾音轻颤,羽毛一样在江陈心里划过。
音音见他眼眸幽深,并不作答,一颗心也微微提了起来。
她明日必须出府,可是换作平日,是断不敢同他撒娇卖乖的,只好饮了些酒,才放开了身段。
她以前但凡饮酒,便要抱着阿娘撒娇,如今不敢放开了饮,只用了一杯,好留一点清明应付他。
她心里清楚,江陈如今已定了亲事,再明目张胆的带个外室出门,便是打那未婚妻的脸面,他向来明智,断不会做这糊涂事。
果然,她听见他说:“我不能同你去。”
音音便皱起一张小脸,委委屈屈:“可是大人,我想看看这盛京的烟火。”
她托着小脑袋想了一瞬,小心翼翼道:“那您放我出去如何?就一会子,我带了阿素登上安顺门,瞧一刻钟烟花便回来了。”
江陈张口便要回绝,可看见小姑娘眼里星光闪烁,满满的期待,拒绝的话便说不出来,唇齿研磨,终是吐出一个“好”字来。
音音心里瞬间落下一块大石,朦胧的眸子染上笑意,远山远水般,只倒映出江陈一个。
江陈又是一愣,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,见小姑娘乖巧又柔顺,菟丝花一般,紧紧攀附在他身侧,不禁勾了唇浅笑。
菟丝花便菟丝花吧,她既离不得他,那他便让她依赖一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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