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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纬将内务折子交给他审阅,担忧问道:“干爹,外面春光大好,若出来透透气,必定有利于龙体康健,为何陛下足不出户?”
福禄没好气的瞪他,“长嘴就是让你瞎打听的?”
“哎呦,干爹莫气,儿子这不是担心嘛。”
绍纬作势打嘴,恰逢内侍送来汤药,壮起胆子,赶在福禄前接过来,“干爹近来辛苦,您老歇着,儿子替您忙活去。”
这头刚要往殿内扎,人就被福禄拽回来。
“放肆!”福禄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,喝道:“这里何时用到你来献殷勤?麻溜滚!”
冷不丁挨一脚,邵纬勉强正住身子,好在汤药没有泼洒出来,要不然可是忤逆大罪。
“得嘞,儿子这就滚。”
他陪着笑交还汤药,只能另寻时机再来,垂首离开太和殿时,心头一阵忿然不平。
这该死的福禄,横什么横?不就是气运比他好些吗?
风水轮流转,待陛下归天,看他不整死这只丧家犬!
那厢福禄亲自端着汤药进入太和殿,小步走到龙榻前,低声说道:“陛下,该用药了。”
三月的天,殿内还烧着地龙,暖意融融,鎏金四角缡龙炉内燃着特制的安神香,袅袅烟霭自周边孔洞而出,弥散到各处。
元衡只着中衣倚靠在妆蟒叠绣的软垫上,不言不语的望着福禄,乌青的眼圈,白惨的容色,目光空洞,犹如看淡生死一般。
身侧楠木匣子里装着完好无损的信笺,俱是近期陆陆续续收到的,曾经无比期待,而今却一封都不敢看,他就这样不知日夜的苦熬,磋磨着自己本就孱弱的躯体。
“奴求求陛下!喝点汤药吧!”
福禄跪在地上,一下下磕头,惹得元衡心烦气躁,干哑无力的嗓音回他一句:“出去,别来烦朕。”
说完,身后软垫一扔,复又躺回龙榻,转身朝里不再吭声。
日日重复的光景让福禄心急如焚,他无奈叹气,饶是知晓毫无用途,依旧抱着侥幸把汤药放在榻边矮几上,默默退出太和殿。
外面阳光剌剌,刺的他眼眸发酸,寻常人亦经不住这般自磨,莫说体弱多病的皇帝了。
再这样下去,怕是……
“我呸!”他狠啐一口,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,借着皇帝午憩的空档,换上常服私自出宫去了。
马车行至达官显贵居住的金雀街,停在一处阔绰奢华的府邸前,三间一敞,檐坊巍峨,黑底金边的门匾上书“太尉府”,乃是先皇特赐越制所建。
管事见宫里来人了,迅疾引着进了府邸。
过了三道内仪门,福禄站在一栋秀甲楼前,跪在廊下叩首道:“奴张福禄问太尉安!奴斗胆特请太尉出面,劝劝陛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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