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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声音满是懊悔愧疚,甚至都不敢去看柳煦一眼,就那样闷着头哭泣着哽咽着,对柳煦说:“对不起……”

——‘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再也听不见他哭了’。

‘大概是再也哭不出来了吧’。

柳煦还记得门卫是这么说的。

可今天,他就在柳煦跟前哭了出来。

不是因为疼,柳煦明白。

那是柳煦给他的手机。

那是柳煦给他的。

“……一个手机而已。”柳煦说,“别哭了……没什么可哭的,我那么有钱,一个破手机算什么,下次再给你一个。听话,先站起来,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
沈安行摇了摇头。

他明明疼得浑身都哆嗦,话都说不清楚,却还是硬撑着吸着气,对柳煦说:“没事……我习惯了,我睡一觉……就好了……你走吧。”

柳煦毫不犹豫:“那去我家睡,我家比这儿好。”

沈安行:“……”

“听话,沈安行,跟我走。”柳煦对他说,“算我求你了,你今天听我的。”

沈安行又僵着脖子,抬了抬头。

他两眼通红,眼角的泪把脸上的血染得浑浊。

柳煦看得心疼,又尽力对他扬起一笑。

柳煦说:“来,我背你。”

沈安行那天被沈迅揍得眼花,也不知是否是因为眼花而产生的错觉,他竟觉得柳煦的那时笑得很温柔。

是绝不该给他的温柔。

柳煦背着他下了楼,又艰难万分地叫了辆出租车,到了附近的社区医院里。

左弄右弄了一个小时多之后,沈安行才终于处理完了身上的伤。

“没什么大事,就是皮外伤。”医生说,“但是脑袋上砸得有点重啊,怎么搞的?他父母没来吗?这下手也太重了,他爸跟他有仇不成?这下次得注意点啊!”

沈安行:“……”

还真的有仇。

他一边想着,一边撇了撇嘴,伸手摸了摸头上刚被包好的厚厚一圈绷带。

这么一摸他就碰到了伤口——一两个月没回家,沈迅对他非常热情,上手就一个酒瓶子招呼了上来,下手也很重。

沈安行一摸,就痛得轻轻嘶了一声。

他又摸了摸脸,还感觉有点疼,沈迅扇的那一耳光还余威仍在。

柳煦干巴巴笑着跟医生打了好几声哈哈,连连称是了好半天,倒像是沈安行真正的监护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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