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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煦问他:“你去哪儿啊?”
“回家。”
回答完这句话后,沈安行就又转头回去,接着往家走。
“诶不是,这么急着回家啊?”
柳煦见状,也连忙背好书包,嗒嗒的跑下了阶梯,追上了沈安行,道:“别这么着急啊,你帮我打了架,我得请你点什么啊?”
“不需要。”
沈安行对他冷漠非常,言简意赅的又回答完这一句话后,就接着疾如西风的往前走,似乎很着急回家的样子。
看起来是这样,可柳煦却莫名感觉他不是着急回家,是着急摆脱柳煦。
像是为了印证沈安行是真的想摆脱他一般,柳煦心里刚有了这个猜想,沈安行就又冷冰冰的道了句:“别跟过来。”
柳煦被说得一怔,当即停在了原地。
沈安行一声不吭,接着向前走去。
柳煦这才明白——沈安行是真的,想要摆脱他。
柳煦看着他快速地一步步往前走,一时无言。
沈安行从来不穿外套,即使是十二月这种寒冬腊月里,他也只有一身单薄校服。
所以,纵使黄昏的残阳暖光将整片大地都照得暖融融,沈安行的背影看起来也单薄得十分凄凉。
柳煦莫名觉得他有些可怜。
他看着沈安行的背影,想起了阮风说的那些话。
阮风被沈安行拦着,没能把事情说出来,但柳煦人聪明,阮风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足够他意会了。
骂他“婊子生的”,“赔钱货”的,都是沈安行他爸。
沈安行的日子过得比柳煦想象的还糟。
这么多天来,沈安行无数次挂彩来上学时,被柳煦问起,他也只是轻飘飘的说一声“被打了”,甚至能够表情很平和的对他说,“只是被扇了个耳光而已”,“只是被踹出来了而已”,“只是被拿着擀面杖打了而已”……
他说的轻飘飘又表情平静,搞得柳煦心里恍惚,也忍不住被感染到,更忍不住想,那或许是自己想多了,或许沈安行过得也没那么糟。
但今天这事儿一出,柳煦才发觉,他并没有想多。
沈安行真的过得很不好。正因为他过得太不好,才总想给自己争一点面子。
他日子过得太苦了,每天躺在臭水沟里不见天日,所以,他想尽可能的,给自己争些死鸭子嘴硬的体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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