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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煦就真的不明白。
沈安行那么好的一个人,为什么这辈子要被这么对待。爹不疼娘不爱,还从小就被毒打到大,就连死的时候都还要让他这样饱受折磨之后才死。
他死的时候,只有柳煦在急救室外面等,后来也只有他爸妈和姐姐接到电话匆忙赶了过来。
沈安行的父母,一个都没来。
只有最后签死亡通知书的时候,喝了个酩酊大醉的沈迅才捏着个啤酒酒瓶,脚步飘忽的来了。
柳煦一想到这个,就恨得隐隐头疼起来。
夜渐渐深了,商场也有营业时间。到了九点半左右,人流量就慢慢少了下来,过了十点之后,商场就关了门,不少人都纷纷回了家。
柳煦还是没有等来沈安行。这个路口带给他的回忆不太美好,他就慢慢地蹲了下来,身上微微发着抖,七年前诛心的回忆一幕又一幕,在他根本愈合不了的伤口上接着一刀又一刀,把这刻骨铭心的伤捅得更深。
路灯投下来的光是暖融融的黄,可却暖不了七年前足以伤害他这一生的寒凉。
路边人影稀少,路上的车流也同样。
柳煦低着头,蹲在路灯边上,像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。
再后来,商场的巨大荧屏就突然闭掉了,街道上也渐渐彻底没了人影,只有路灯安安静静地亮着,车辆更是偶尔才一闪而过一辆。
柳煦看了一眼时间。时间早已过了零点,现在都已经凌晨一点出头了。
周遭的一切都伴随着夜深而安静了下来,柳煦还是没有等来他要等的人。
他得来。
他要来啊。
柳煦几乎不敢去想沈安行“来不了”或者“不来了”。即使他心里清楚明白,来不了也有可能。
但他没有勇气去想。他想到当年浑身插满仪器的沈安行,他想到沈安行当年一句又一句的“我不疼”——他想到回忆里沈安行的所有身影,每一个都令他难忘。
……他怎么能不来。
柳煦心里念叨着,可又怕沈安行来不了,怕的浑身发抖。
夜里寒风冽冽。
在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的时间里,突然,柳煦就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声音发哑的呼喊:“杨花!!!”
柳煦猛地抬起头来,一下子站起了身,看向了声音来源。
那是沈安行。
沈安行在路对面,他浑身是血,声音嘶哑地叫喊着,还眯着一只眼睛,而睁着的那只眼里红的充血,左边的外套还歪下了肩头,头发也被风吹得极乱,一看就是一路狂奔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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