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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安行真的打心眼里觉得这编怪谈的学姐应该有点毛病,没点毛病都编不出这烂梗来——这得是有多大的毛病,才能把鬼设定成地中海老头和带着哨子跟秒表的壮汉的?
他甚至怀疑学姐最后是不是江郎才尽了,为什么成精的拖把这种破梗都能讲出来。
而且整个学校一共就这几个楼,她都快轮了个遍了,就差小卖部和食堂了。
得亏学姐讲到拖把成精就升了高三,没空搞这些破玩意儿了,不然她可能要说小卖部的计算器在夜晚高歌青藏高原,食堂的食材在半夜跳了支探戈舞。
所以说是学校怪谈,其实也没学生当真,都是当个笑话和话题在讲。也得亏是那位学姐脑回路清奇,才能让这些烂梗广为流传了好几年,一直流传到他们那一届。
或许也正是因为烂,才能这么代代相传。
沈安行反正一时半会儿睡不着,干脆就躺在床上抠手,就那么一边抠着指甲里的灰,一边听下面在那儿罗里吧嗦的讲那些怪谈。
他们班那个人还挺会讲故事的,又是先抑后扬又是卖关子,如果是第一次听,还真是得听得挺紧张。
沈安行听了会儿,突然发觉柳煦好像没动静。
他就翻了个身往下面看了一眼,发现柳煦正缩在下铺的床角里,抱着个家里拿来的抱枕,在一片黑暗之中,看上去莫名有点可怜兮兮。
正巧,那个男生说到了那个科技楼的地中海老头。说到此处后,一帮子人当即拍起大腿笑了起来,互相摇着对方,都笑得不行,快要背过气儿去了似的。
柳煦就也跟着笑了。但他脸上的笑很明显不是其他人那种笑,那是苦笑。
沈安行还看到柳煦抓着抱枕的手在哆嗦。那乍一看,像是他的手跟着他笑的幅度在一起动而已,但若仔细看看,就能发现他是在抖。
沈安行当时就隐隐意识到了。
柳煦好像好像怕这个。
于是,他就微微起了起身,轻皱着眉对下面的一帮兴致昂昂还要接着往下讲往下闹的人说:“你们手机上没有表吗。”
“……”
正慷慨激昂的一群怪谈人被他这么一打断,瞬间都卡了壳。
原本的热闹气氛一下子降低到了冰点,空气也瞬间尴尬了下来。
沈安行往下瞄了瞄,却看到柳煦好像松了口气,还放心的往后靠了靠,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。
沈安行只看了他一眼,很快就收回了目光,又接着对其他人冷声道:“几点了不会自己看看?”
说完这话后,沈安行就不再多说了,直接收回了脑袋,又躺了回去。
场子都冷了,还这么尴尬,肯定要散了。
沈安行一边这么想着,一边伸手捋了一把头发。
他又想,柳煦跟他还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。
一个交际花,一个冷场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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