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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沈安行,喉咙里火烧似的疼。
他站在原地,久久未动。
那是沈安行。
那确实是沈安行,那是魂牵梦绕了他七年,早已入土为安的——沈安行。
而另一头的沈安行看到他时却显得十分慌张,他站在原地僵了好半天后,才往后连连直退了好几步,吓得说话都结巴:“等等,你……你先听我说,先先先先不要过来……”
柳煦听不见。
他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气声和疯狂跳动的心脏,只感觉到喉咙里火烧似的疼和挖心一般的痛。
他眼前突然就模糊了一大片。他模模糊糊的看着沈安行站在他不远处,突然感觉自己仿佛与世隔绝了好多年。
就如同恍若隔世,他们都还十八岁。那没有沈安行的七年仿佛不复存在,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场噩梦。
他想起这场整整延续了七年的噩梦。在噩梦的开端,是那个被盖上了白布,推进了太平间里的,浑身是伤的沈安行。
眼泪从他眼眶里滚滚而落。
那短短几秒,他又想起了很多——他想起这七年里无数次午夜梦回,他都看到沈安行坐在窗户上,头发被夜里的寒风吹的飘飘,朝他无奈的笑。
他想起急救室亮起的灯,他想起医院仄长又安静的走廊,他想起死在十八岁那年的沈安行,他想起葬礼上人们对他指指点点说他就是和沈安行早恋的男生——
他想起这没有沈安行的难熬的七年。
但现在,沈安行这个人站在他面前。
除了这个事实,柳煦再也没办法思考别的事了。
什么沈安行为什么会在这儿,为什么沈安行会是守夜人——这些破问题,他根本想都没办法想。
柳煦听到自己的喘息声渐渐粗重起来,他忍不住往前踉跄了一步,然后,就又朝着沈安行疯跑了过去,以冲刺百米的速度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,紧紧地抱住了他。
沈安行根本来不及反应,当即就被他撞了个措手不及,也跟着往后踉跄了两步,差点没坐地上去。
“……我身上冷!你冷静……”
沈安行话刚说到一半,就听到了柳煦颤抖的呼吸声,发抖的哭腔,以及他同样抖个不停,又用力非常的一双紧抱着自己的手。
柳煦甚至浑身都在轻轻颤抖。
……
……他在发抖。
绝不是因为冷,沈安行明白。
意识到这一点后,沈安行终于什么也说不出来了。
站在原地僵了片刻后,他就只好伸出有些僵硬的手,安慰小孩似的,拍了拍柳煦的后背。
在那一瞬间,柳煦忽然浑身猛地一激灵,随后,终于随着一声哽咽,大声地哭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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