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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炼抱着胳膊,冷笑着扭过头去。
这个四弟曾在花楼门前打架,就因为相熟的花娘被赎了身。要是陆云娇没揍他,他肯定要被越王狠狠收拾。宗室子弟跟人争花娘,真是丢尽了脸。
倒是李侯言语中一直护着云娘,让他颇感意外。
他看了李熙让一眼,目露赞赏。
绿衣乐伎见钱炼独自在窗边坐着,便端着酒壶过去,柔声说:“妾给郎君添酒。”
钱炼随手递上酒盏,绿衣乐伎却斟满了酒都没发觉,酒水溢出来,洒到他衣袍上。
他连忙起身,怒道:“怎么回事?!”
她这才回神,慌忙道歉,楚楚可怜地道:“妾好像看到青杏姐姐了……”
钱炜正在和乐伎们玩游戏,闻言诧异道:“你没看错?”
她不是身体不适,不见客么?他还特意早早地去找人,原来是托词?
钱炜感觉丢了面子,连忙奔到窗边,“在哪?”
绿衣乐伎遥遥一指。
钱炜眯眼看去,只见一艘奢华的画舫在不远处悠悠漂荡,前后只敞开一扇窗子,青杏姣好的面容在窗中若隐若现。
钱炜大怒,连忙让画舫靠过去。
对面船里的欢声笑语越清晰。李熙让听到青杏的声音,心中已经有了计较,便低笑着将盏底一层浅浅的酒一饮而尽。
钱炜急不可待,等到能看清楚对面乐伎的衣裳纹路时,他连忙扒着窗框,对那边吼道:“都把窗子打开!青杏,青杏!我知道你在里面,给我出来!”
对面乐声暂停,一双双白皙的胳膊推开了窗,一个熟悉的声音懒懒地响起来:“谁呀,平白扰人兴致……”
钱炜看到对面船上一个个貌美的花娘,已经妒火中烧,等到看清楚说话的人时,顿时傻眼了,不由自主地看向李熙让。
李熙让却在自顾自斟酒,慢条斯理地喝着。
这边十几个郎君安静得诡异,对面三个小郎君也红着脸低下头,唯有角落里坐着个一身海棠红的小郎君,一手提着酒壶,一手拈着酒杯,双颊微红,眼眸半醺,活脱脱一副浪荡子的模样。
是陆云娇。
“云、云娘?你……”
钱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。
她一个小娘子,包了一船的花娘?!
钱炼感觉一道雷劈中头顶,哗啦啦游走全身,震得他脸都麻了。
陆云娇拎着酒壶,任由酒水细线一般淌在桌上,血色罗裙翻酒污,除了性别不太对劲,就是个醉生梦死的小纨绔。
她水盈盈的眼眸一转,好半天才看见这边的钱炼,露出一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微笑。
“世子,好巧啊……”
又看着旁边一溜儿没见过世面、眼珠子快瞪出来的郎君,伸出手指挨个点过去。
“二三四五表兄,真巧。”
她打了个酒嗝,似乎摇摇欲坠。一旁脸红装鹌鹑的林绍连忙扶着她,让她靠窗坐稳了。
两相死寂之下,这边的郎君们终于先回过神来,场面热闹得像是寻回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。
“二郎,你怎么会在这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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