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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宫人迟疑了两下,小钊子便看出事有隐情,又硬着头皮看了皇上一眼,厉声喝道:“这什么这,皇上在这呢,还不快说?!”

对方抿了抿唇,不知为何眼里流露出一些懊悔,她道:“贵侍身子不适,正在里面休息。”

又身子不适?

黎挽有些诧异,她之前去林寻声那儿时,林寻声便总用身子不适来敷衍她,现在贺似初也说自己身子不适,她便没有这么相信了。

莫非他也不愿侍寝?

黎挽被自己的预想气的脸黑。

她堂堂帝王,从前怕耽误了人家公子,因而没有夫郎便也罢了,现在好不容易有了,又一个二个都要装病躲她,她是疫病吗?

黎挽宽袖一翻,大阔步走进屋,嘴里还说着:“朕倒要看看,这贺贵侍病到什么程度了!”

黎挽走进去,宫人们没一个敢阻拦的,于是她便看到了,床榻上容色惨白,紧紧逼着眼眸的人。

吓人一跳。

黎挽抓了抓小钊子手臂,心想竟是病成了这样,又有些紧张道:“这贺贵侍生的是什么病?屋里怎也没太医守着?!”

她有些怒气冲冲对着跟进来的宫侍说。

那宫侍被皇上锐利的眼锋直视,吓得瑟瑟发抖:“回皇上话,奴,奴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,想必很快就到。”

黎挽皱眉,发现了盲点:“贵侍病成这样,你是今日才发现的?”

贺似初脸色唇色皆白,眼皮已经有些睁不开了,紧紧拧着眉,手脚软了似的放在床榻上,有些地方连被子都没掖好,露出一点白皙肌肤。

黎挽眼尖的发现对方身上穿的里衣,似乎已经不怎么新了,且不是宫内的料子,莫非还是他念旧偏爱穿自己宫外带进来的旧衣服?

身上盖的棉被倒是有九成新,可配上那衣物,却总像是有人欲盖弥彰遮掩什么似的。

思及父君不得宠时的待遇,黎挽眼眸深沉如水。

莫非真有个什么人敢以下犯上,故意作践他?

自幼便在深宫中生长的黎挽对这无情的皇宫简直太了解了。

在这里,皇上的宠爱便是一切。

不得宠时,这些个奴才甚至连她这个皇女都敢作践,更遑论贺似初区区一个贵侍了。

宫人颤巍巍道是贺贵侍平日不常与他们说话,故他们不知道。

黎挽没搭理,便叫他跪着,直等到太医来了,才抬眼看去。

来的太医是太医院里年纪最小的孙太医。

她刚背着医药箱与那宫人说笑,一进来却看见一明黄的衣角,再抬头,孙太医被吓得跌坐在地,冷汗一时间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。

“皇,皇上,啊,微臣参见皇上!”

孙太医这才完全反应过来,赶忙跪了下去行礼,医药箱都落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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