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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郎,这一年个子突然拔高,几乎与成年男子齐平。而她也到了金钗之年,身体开始抽条,隐约有了些许少女的姿态。他甚至还不经意听到她向母亲撒娇哭诉,说胸口涨鼓鼓地疼。
她就要长大了。
崔晚晚掏了半天也没找着东西,大失所望:“怎么没有啊?你是不是忘了?”她有些生气,从他身上跳下来,冷脸拂袖。
“以后不理你了!”
他不言不语,只是把什么东西放入她发间。她伸手一摸,取下来一支钗。
是一支金钗,上面还用玛瑙翡翠做了两枚绿叶红樱桃。看起来并不便宜,至少对于一个家仆来说,这支钗绝非他能轻易购买的东西。
她不明所以:“这是……”
“下个月是你生辰,这是礼物。”拓跋泰解释,“提前送你。”
“什么嘛,又红又绿的。”她嘴上嫌弃,却拿着钗爱不释手,眼里都是欢喜的光。她把钗戴了回去,抬眸不解,“为什么要提前送我?”
他笑了笑,眼里却含着不舍,半晌才开口:“晚晚,我要离开一些日子。”
作为已经“预知”了未来之人,他无法对即将发生的动荡视而不见。家国天下、黎明百姓都是他的责任。既然上天给予他重来一次的机会,那他应该做得更好才是。
在一个乍暖还寒的春日清晨,拓跋泰离开了收留他五年的崔家,北上参军。临走之前,他单独拜访了崔父,两人在书房里说了很久的话。之后,他便背上行囊,跨出了崔府大门。
躲在门后的崔晚晚一直看着他的背影,但直到他整个人消失在长街尽头,她都没能等到他回头看一眼。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会心里发苦鼻子发酸,眼眶也热热烫烫的。
她跑回房间扑进被褥,狠狠哭了一场,最后哭累睡了过去,直到黄昏时分才被外头的动静吵醒。
“佛兰姐姐,”她揉了揉肿痛的眼睛,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二公子离家出走了,留了封信说也要去参军!”
这年过完生辰,崔晚晚就随母亲从河东回了京城。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跟着兄长胡天胡地,她在慢慢长大,逐渐也要学些女儿事务,将来才好相看婆家。
不知不觉又过三年。
崔晚晚马上就要满十五岁,这几年她逐渐褪去稚嫩,如蚕蛹化蝶般蜕变成为婀娜少女,在京中已有盛名。见过她的人无不赞一句容华无双。
与此同时,拓跋泰和崔浩参军之后也有不菲成绩,两人立下战功,还不到二十岁便做了副将。
崔浩时常有家书回来,每逢此时崔晚晚都很开心,争抢着要先看。在那一封封信里,偶尔会有跟崔浩不同的字迹写下寥寥几字,有时候是几个字,有时候是两句诗。
“安好,勿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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