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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吃了。”崔晚晚推开碗,把头别过去,“没胃口。”
拓跋泰端着碗劝:“再吃两口,就两口。”
她摸了摸肚子,为了孩子硬是勉为其难地又吞了些吃食下肚。
“唉,还有多久才生啊。”崔晚晚一边叹气,一边捧着肚子对胎儿说话,“在肚子里待着很好玩儿吗?你怎么不慌不忙的,也太沉得住气了!”
孩子好似知道母亲在数落自己,竟然懂得“抗议”,调皮捣蛋地伸胳膊踢腿。
崔晚晚“哎呀”一声,惊得拓跋泰把碗都扔了,紧张地问她怎么了?
“被踢了。”她拉着他的手去摸肚子,委委屈屈地告状,“跟你一样,就知道欺负我。”
他轻轻抚摸,掌下感受着那个小生命的活力,眼中是她苍白清瘦的脸庞,心中五味杂陈,说不清悲喜几何。
半晌,他才收敛好情绪,露出微笑:“等孩子出生我帮你教训他,以后我们爷俩让你欺负。”
“郎君说话算话!”
他爱怜地拥住她:“自然算话,一辈子都让你欺负。”
她眉开眼笑,眸中流光溢彩。
在一个雪后初晴的早晨,崔晚晚终于发作了。正在上朝的拓跋泰听闻消息,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,只见他“蹭”得站起来就往后宫跑,扔下一群面面相觑的臣子。还是御前大监出来解释了几句,这才散了朝会。
崔家兄弟正好也在朝上,闻讯也跟着提心吊胆,可是外男不便擅入后宫,他们也只能干着急。好在福全知晓皇后与兄长关系亲厚,于是请他们暂留延英殿,等待消息。
拓跋泰一路疾奔神色慌张,虽然在心中早已做了无数次准备,可这一日真正来临,他仍是六神无主,怕极了自己赶不及。
“晚晚!”
他直接冲进产房,差点撞翻端水的侍从,倒转把崔晚晚吓了一跳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崔晚晚没好气瞪他,“故意来添乱是不是?快出去。”
她已经换了舒适宽松的衣裳,稳婆建议她先起来走走,再吃点东西,省得一会儿生的时候没力气。本来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,可天子一来把大家都弄懵了,一时间束手束脚不敢动作。
拓跋泰见她安然无恙,终于缓了口气,上前抓着她的手道:“我来陪你。”
“谁要你陪?你又不会接生。”这样的生死关头,崔晚晚却显得极为平静轻松,甚至不耐挥手,“别挡着我活动,快一边儿去。”
他素来宠她,可谓言听计从,唯独这次不肯听劝,如磐石般矗立原地,非要留下陪产。
崔晚晚无奈:“那你扶我走走。”
她晨起发现见了红,感觉到些许腹痛,但还不算很强烈,尚可以忍受。稳婆接生经验丰富,见状说还不到真正生产的时候,有些妇人可能要疼两三日才能把孩子生下来,所以劝她切莫慌张,先存蓄力气养好精神。
腹痛是一阵一阵的,循序渐进,到了傍晚时分,崔晚晚终于觉得疼得受不了了。
“阿泰……”她吚吚呜呜地哭,“我肚子好痛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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