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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才登基一年,但对大魏未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该如何走,都已经勾勒得清清楚楚。

七月流火,天气渐渐转凉。

雨季过去,拓跋泰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。今年暴雨并未引发大规模的决堤,尽管有些地方还是受了洪灾,但总体来说粮食家畜的损失都不算大,朝廷拨了赈灾的银子下去,目前来说还算安稳顺利。

朝政没那么忙,他便有空陪崔晚晚过节。

七月七日称七夕,按大魏习俗,这日家家都要晒衣,女儿家还要乞巧。

佛兰一早便打趣道:“乞巧之日,求得便是心灵手巧,娘子心眼是不缺了,可这双手——”

金雪银霜听了在旁偷偷地笑。

崔晚晚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,闻言也不生气炸毛,哼了一声:“哪儿有十全十美的事情,我要是样样都会,还有你们用武之地?”

说来也怪,她这般玲珑聪敏之人,做其他事都游刃有余,惟独在女红厨艺等方面却笨拙极了,怎么都学不会。

做个针线能把十个手指头全戳破,煮一餐饭险些烧了长安殿,还差点“毒害”天子……所有人都怕了她如此“贤惠”,恨不得她就是尊菩萨,安安静静等别人伺候供奉就好。

崔晚晚现在也有自知之明,不给自己找罪受,也不给旁人添麻烦,所以乞巧穿针这种事,她就坐在旁边看看。

长安殿数银霜女红最好,手也最巧,一个小小的针眼,竟能穿五根彩色丝线进去。她做好五色彩缕拿给崔晚晚,教她如何打结,介绍道:“这是民间百姓人家的玩法,叫做相怜爱。”

崔晚晚笑言:“这个容易。”

于是宫娥们都被喊来织五色彩缕,再相互绊结起来,然后挂在门梁之上。

结果高大的天子一进来就顶了满脑袋的丝线。

拓跋泰把头顶的丝线扯下来,纳闷道:“什么乱糟糟的。”

崔晚晚瞧着那团五颜六色的线堆在他身上,咯咯直笑,还出言打趣:“陛下见过锦鸡没?毛羽绣彩,五色斑斓,十分好看!”说罢笑得花枝乱颤。

敢把堂堂天子被比作山鸡,放眼大魏也只有贵妃有此胆魄。

拓跋泰把丝线揉作一团扔开,横她一眼:“恃宠生骄。”

“那也是郎君愿意宠我。”

傍晚时分,御花园的果林中设置香案,陈列瓜果酒炙。待到月明星出,女儿家便可以拜织女星了。

深夏时节,葡萄藤蔓缠满架子,翠叶浓稠,结满葡萄的枝条如流苏般垂下来,宛若紫晶绿珠,还携着甜香芬芳。四周花木幽谧,葡萄架下摆着一张春榻,铺着玉席枕衾,旁边的杌凳上放置着两盅葡萄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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