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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晚晚扯着他袖子,娇嗔问道:“非要去么?”
拓跋泰点头,见她依依不舍的模样,积攒的戾气消散不少,笑眼问:“舍不得朕?”
“谁舍不得了。”崔晚晚仍旧口是心非,“晚上没人闹,我自个儿不知道睡得多舒服!”
拓跋泰拥她入怀,低叹道:“朕不在,你顾好自己。”
崔晚晚乖巧依偎,双手环住他的腰。
“你也是。”
金乌西沉,飞霜殿如银宫仙岛,夕阳自窗棂外照到默默相拥的两人身上,披上一层泥金色,朦胧微暖。
“你要当心,不准受伤。”崔晚晚羞赧于自己竟变得这般担惊受怕,赶紧出言找回几分面子,“反正我不会心疼!”
战场上刀剑无眼,即便如拓跋泰这般身经百战也不敢保证,只能说:“尽量。”
“不许尽量!你保证!发誓!”
崔晚晚故作凶很,眼眶绯红。
拓跋泰见状心软,道:“好,朕答应你,绝不轻易冒险。”
“嗯。”崔晚晚闻言心里踏实了些,抬指抹去眼角的泪珠,叮嘱道,“你要小心姓江的老匹夫。”
胡夏偷袭有悖常理,大魏不应急于反击。朝廷可派将领前往边城威慑,与国主赫连渤通信会面,弄清来龙去脉再行处置,即便要战,相信以拓跋泰如今的地位声望,胡夏也只能递交降书兼赔偿损失。可朝中有人做手脚,故意把此事宣扬出去,又利用魏人对匈奴的痛恨,挑起众人激昂战意。如此一来,拓跋泰为安抚人心,只能放弃兵不血刃的打算。
大魏国库空虚,均田令又还未见成效,实在不宜穷兵黩武。拓跋泰被迫妥协已是烦心事一桩,接下来江肃请战,可谓是让他震怒。
北方是江肃的地盘,若由他领兵去打胡夏,无异于放虎归山。太傅的官职把江肃牢牢捆在京城大半年,他隔三差五就要以年迈体衰为由,请辞告老还乡,拓跋泰每次都好言挽留,作出“君臣情谊深厚”的表象。实则二人只是勉强扯块摇摇欲坠的遮羞布维持面子,一旦江肃离开京城,必然立马决裂。
这个节骨眼上江肃请战,种种迹象表明胡夏一事与他脱不了干系。
拓跋泰当机立断,决定放手一搏,亲自出马。但前路未卜吉凶难料,他也不知这次胜算有几分。
崔晚晚素来聪慧,他能想到的,她自然也想到了,所以才叫他提防江肃。
“晚晚,”拓跋泰思忖再三,觉得有些事还是提前做好安排,“倘若朕有什么……”
崔晚晚一掌捂住他的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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