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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?哦,那是在元启后宫的时候了。

崔晚晚一时恍惚,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年,回忆起元启,发现他的脸都有些模糊了,而那段身为宠妃的日子,离自己似乎也很遥远了。

院中那株酒醉芙蓉花瓣红粉,灼灼明丽,崔晚晚怔怔的:“从前……我会怎样?”

“从前的崔贵妃,从来不会在意皇帝对她是否真心。”佛兰一针见血,“既是她不喜欢的,她为何要在乎?”

元启在位时,世人皆知崔贵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,她独居奢殿,奴仆成千,每日不是饮酒作乐,就是排歌练舞,逍遥度日好不快活。

可世人不知,元启后宫佳丽三千,崔贵妃从不争风吃醋,今日柳才人明日卫美人,她都待之亲如姐妹。但凡元启驾临摘星楼,她便设宴广邀众妃。

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。”

其实元启的嫔妃都觉得崔晚晚十分大度,大度得就像不屑争宠一般。也有那些妒妇在背后说她是装的,为的便是博一个贤惠名声,分明是在觊觎皇后之位。

谣言传到崔晚晚耳朵里,她付诸一笑:“皇后之位?谁想要谁拿去好了,本宫不稀罕。”口气狂妄,不屑一顾。

那时,她从不问元启的真心有几分。

管他几分,她只想要他的命。

忆及往昔,崔晚晚托着腮发了好一阵呆,迟迟回神。

“我又不喜欢,我当然不在乎。”

她喃喃自语,像是在说服自己。

眨眼间,从前的贵妃好似又回来了,只见她傲然昂首,媚眼横波,道:“拿本宫的帖子去请王氏和袁氏的小姐们来赴宴。”

“不拘燕瘦环肥,十五以上只要未嫁,都来。”

八月十五,中秋月圆。

宫宴设在麟德殿,丹陛上张黄幔,陈金器其下,卤薄后张青幔,设诸席。文武二品以上藩王官员可坐丹陛,其余就青幔下。因是赏月夜宴,故申时起各大臣携家眷进宫,酉正开宴。

御驾来时正好酉正,众臣下跪磕头。拓跋泰望着乌压压一群人,抬手道:“免礼,赐座。”

他径自落座,顺道看了眼御案左边专给贵妃设的座,空空如也。他面无表情,端茶饮了一口,福全见状便吩咐内侍奉茶,群臣接了赐茶,复叩首。夜宴正式开始。

雅乐起,氛围还是稍显拘谨。今日十有八九的臣子都带了适婚的女儿入宫,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,殿内一时脂香粉浓,好一派争奇斗艳的场景。多数大家闺秀谨记规矩,并不敢随意乱瞄,对着案桌上的酒水食物也不敢用,只是绷直了背坐得端庄无比。但总有几个胆大的,趁长辈不察,偷偷抬眼去瞧御座,只见那传说中杀伐果断的新帝竟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,高鼻深眸格外俊美,表情虽是冷肃了些,可气势威严,宛若骄阳烈日。

拓跋泰居高临下,对众人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,更何况被频频打量。他不喜,皱眉看了福全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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