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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已经完全暗了,这季节的花开得好,一个院子都是明晃晃的亮色,瞧着心里也欢喜几分。
傅骁玉进院子,低头看了看花。那花没什么特别的,就是一棵普通的兰花,长得枝繁叶茂的,还含着一个花苞,已经隐隐约约能闻到点香气了。
这花是文乐与周崇去打猎之时瞅见的,以为是那劳什子莲瓣兰,用手帕包着小心翼翼地带出了猎场。
傅骁玉还记着那满是血色的脸,笑得腼腆,手帕白净,一点血都没沾上。
那手帕包的仿佛不是那少年挖出来的兰,是他那颗赤诚的心。
“这几日下雨,差人好好看着,别淋着了。”傅骁玉吩咐道。
小厮头回伺候他,连忙低头答应,看着那绣着金线的靴子远离了自己,才松了口气,将兰花搁置到花盆中,抱离了花坛。
刚扭头,就瞧见了马骋,小厮连忙后退,说道:“马总管好。”
马骋点点头,说:“今日院子不留人,你们早些歇着。”
小厮抬头看他,问:“一个不留?若是主子要人伺候,这......”
马骋皱着眉,似有些不耐烦,说道:“我与思竹会留着伺候,快些出去,惹主子不喜当心被发卖出去。少将军年幼心善,咱家主子爷可不是那般好相与的人。”
小厮被他话吓得不敢再多问,喊着相熟的几个丫头小厮,一并出了院子,一个人都没敢留。
马骋站院门口,从兜里拿出一包腌制得极干的板鸭来,撕着板鸭身上的肉,一缕一缕的嘬着那咸味。
思竹抱着一堆香烛纸钱回来,给了紫琳,略过花园就瞧见了站在院门口的马骋。
“过来喝一杯?”
浴房热乎乎的,傅骁玉将被雨浸湿的外衣挂在了屏风上。
他没着急喊文乐的名字,除去外靴,着一双雪袜一步步朝着浴房走去。
不知道里头热水供了多少次,整个屋子都被水蒸气弄得雾蒙蒙的,瞧不清人影。只能瞥见几支红烛,搁在那桌上,烛泪已经积攒了许多。
“怎的不开腔?”
坐在浴桶中的文乐脸被蒸得红彤彤的,闻言抱着双臂,露出那臂环,说道:“你不也没说话?”
傅骁玉轻笑,当着文乐的面,一点点解开自己的衣物。
从腰带到对襟长袍,再到最后的亵衣。
平日里见惯了的身体,如今不知怎么的染上一丝奇异的暖色。
文乐向来是学不会害羞的,可今日却不敢抬头瞧他,低垂着脑袋,望那浴桶中的水。
平静的水面被打破,傅骁玉进了浴桶之中,让滚烫的水激得打了个颤,笑着说:“你怕不是都快蒸熟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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