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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已经停了的地龙,在傅骁玉的要求下,又一次烧了起来。
文乐觉得这一烧好像把屋子里的空气也烧了干净,他明明没有被捂住,却总觉得,喘不上气。
老夫人替镇国将军收拾行囊收拾习惯了,什么物件儿都能准备妥当。让紫琳与思竹帮忙,文乐用惯的银枪也一并带上。
只一晚上功夫,该收拾妥当的都已经准备完成。
镇国府外聚集了很多人,有老百姓,也有少数官员,挤挤嚷嚷地等着镇国府开门,似想看看那镇国府所谓的最后“乐土”如何被沾染鲜血。
老夫人站在镇国府外,她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府了,竟觉得外头光景是这般陌生。
文乐没多做言语,利索地骑上了马。
他穿着厚实的盔甲,手里拿着银枪。大毛毛也带了战甲,吭哧吭哧地打着响鼻,马蹄在地上不断踏步,和他主人一般,急着长上翅膀飞向那遥远的边关。
十六岁的少年,还未长大。
心已经强大起来了。
拜别了众人,文乐作为统帅,听着文帝鼓舞士气,自己却在官员中一个个望过去。
这个不是,那个也不是。
他的傅骁玉,去哪儿啦?
回过神来,文乐已经跪拜下来,领了文帝递来的虎符。
骑上马出城,听到那观星苑传来的颂告声,那是上千名观星者,在诵念远行书。替远行的战士祛除邪祟,气势昂扬离去,也要平平安安归来。
文乐骑着马,回头看了眼,那观星苑极高,在皇城中一处极为明显的地方。
傅骁玉平日上课,念书,本职工作却是祭酒。
祭酒,主管祭祀。
那绵长的远行书,是他的道别。
文乐收回眼神来,拉着马往前,说道:“众将士听令!全速前往边关!”
马匹在地上踏出一串一串的灰尘,士兵们还未上过战场,不知道何为马革裹尸。此时却被文帝的话,激发得热血沸腾。
听闻那作恶多端的匈奴,各个都恨不得现在就拿着刀去往边关,杀得那匈奴再也不敢踏过南朝地界一步才好。
文乐盔甲里还穿着一件白玉甲,那是傅骁玉以前给他的,他贴身穿着,仿佛那是傅骁玉为他做的最后一个庇护。
思竹骑着马跟在文乐后头,瞧见自己的发小、少爷和主子,又看了看去往边关的官道,终究还是没忍得住,伸手抹了把泪。
边关,他回来了。
车马散去,围观的百姓也渐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,过自己的日子。
边关离他们太远了,他们感受不到那般血气是从何而来,也感受不到那些波澜壮阔的战场故事。
他们生在金林,就合该是他们生命中最为幸运的一件事。
傅骁玉站在观星苑外,眼看着天色渐暗,城门即将关闭,最后一名士兵也会跟上节奏,离开金林。
他合上眼,对马骋摆摆手。
马骋进了观星苑,不一会儿,念远行书的声音慢慢停下,各司其职,回到了自己办公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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