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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了院子,文乐就瞧见门口候着的,穿着太监服的老人。
伺候周崇的老太监姓严,本名已经没多少人知道了,私底下文乐也叫人一声严伯。
“严伯,殿下还没醒呢?”
严伯有些踌躇地说:“文少将军,要不你进去看看吧?”
文乐一愣,不知所然地推门而入。
平日里周崇很少犯懒,别人都是伴读等主子收拾,他们正好相反。经常周崇都已经收拾妥当了,文乐才迷迷糊糊起床穿衣洗漱。
屋子里不如往常亮堂,一个小太监都没有。
文乐瞧见榻上躺着一人,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,只能瞧见一缕发丝落在被子外头。
“殿下?”
周崇没动静,隔了一阵才说:“我不想参加蹴鞠比赛,你自己去吧。”
他向来懦弱,甚少表现出这般有主意。
文乐也不知道他琢磨啥,干脆脱了鞋,翻身躺在床边,手里玩着竹藤蹴鞠,不说话。
周崇没等到他回答,掀开被子,正好瞧见文乐摆弄蹴鞠的模样,心里就起了火,往他身上踹了一脚,说:“我让你自己去!”
他不自称王,文乐知道他脾气,被踹了干脆就着力度翻身,继续玩他的竹藤蹴鞠。
周崇说也说了,踹也踹了,拿不定这人心里在想什么,干脆翻身坐起来,说道:“你干嘛不说话!”
文乐拍拍腰上的灰,说道:“殿下也没跟臣说啊。”
周崇一怔,气就消了一大半,拉起被子背对着文乐。
两人在一张床上都不说话,好一会儿,周崇才开腔,说道:“我想娘了。”
他这个娘可不是当朝皇帝的皇后。
是那个崇武的前朝皇帝的某个不知名的小妃子,要不是周崇出生,早就被摁进那驾崩的前朝皇帝棺材里一并殉葬了。
生下周崇后,那个女人就死了,说是难产。但究竟是不是,周崇夹着尾巴做人这么多年,也不再去追究了。
一来他没本钱,二来他也不敢。
就这么个喜庆的日子,外头欢天喜地的,就等着这蹴鞠比赛给这宫里添一点人气。
竟然还有一处安静得跟死了皇帝似的,半点动静都无。
文乐看着周崇的后背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无言地拍了拍他的后背。
严伯穿着太监服,常年弓着腰做奴才,那腰已经直不起来了。哪怕是站直,后背也有着弯曲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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