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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看当年的地宫就是他们敛财密谋的暗窟,来这里的人大多有权有势,在中原什么都见识过了,就是没见识过这么血腥残忍的地宫游乐,他们把这里当成了销·魂窟,扯下面具,扒下脸皮把自个儿的禽兽样给露了出来。在这里头尽了兴,自然是不惜那点子金银的,再加上他们一同沾了人命,逞了恶·欲·的所谓‘交情’,自然有比金银更加值钱的门路和种种方便,而付嵘或者说萧氏一族,就利用这些发展己身,大肆敛财,暗中拓宽势力,如此年年累积,他们先时下的本钱只怕早已千倍百倍地赚了回来。”
言霆眼睛看着口供,也将众人的猜测听了一耳朵。
倒别说,你一言我一语地,也将这事大约理了个清楚。
“还有这家伙。”随从一指机关师,冷笑道:“他自个儿手上就沾了不知道多少无辜人的性命,王爷您瞧瞧这纸上记的他做的那些事,死一百回都不嫌少。”
言霆已经看过了,他连个眼神都懒得搭理。
这机关师与雪姑姑到底还有不同,他的良心早已在当年日复一日的折磨和幽暗中化成了粉末,其行止也不能以常人之态论之。
其他没听着审问的都想知道知道,言霆索性将口供递出去让他们自己看。
接下来便是接连不断的倒吸冷气和冷然怒骂的声音。
“还以为你都是不得已,原来也这么不是个东西。”
毕竟在座的都是流血不流泪的男儿,这几个平素见了大姑娘都要守礼往傍边儿躲,他们这些跟从言霆的军士侍从那更是不敢在这些事上犯丝毫的差错。
冷不丁见了个以强欺弱,趁势欺人的,一时都不知道这到底该不该算是个人。
雪姑姑忽然冲了进来,众人不及防备,见她身形踉跄,失魂落魄,也就顺手让她把口供拿到了手里。
言霆也没有多说,只留了一人在此地看着,带着其余人换了地方说话。
“最后一层大约与幻术有关。”言霆寥寥交代了几句,安排了下属明日所行,便教人各去歇息了。
章岳留着没走,言霆也不觉诧异。
他叹了口气,示意章岳坐下,最后道:“王府中事我已尽数安排妥当,若这次我不能离开雪原,那今后就烦先生多多辅佐了。祖母处有我所留的一切安排和各处信物,先生到时只管自取,只是要多烦先生。”
章岳一笑,面露怅然,可心里却有种果然如此的感叹:“王爷……”他迟疑片刻,到底没有再说下去。
即便英雄盖世,也终究为情所迷。
“先生不必担忧。”言霆看他面色,也知他生了误会:“我不会行不当之举。”他目露痛色,到底只是一哂:“她也不会希望我做这样的事。”
他若不能走出雪原,那便是拼尽全力后仍难抵得过生死,不得不将性命留在此处。而非当一个软弱的逃兵,让她永远不得安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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