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饶是他宁愿被她伤得千疮百孔,身死魂消,她也不愿给他丝毫眷顾。
他狠毒,他卑劣,他生于幽暗,活在无尽的机心算计,你死我活的人心杀伐之中,早就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。
可当他看到这个姑娘,看到她于微时险时不卑不懦,无怖无惧的风采时,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是活着的,他也可以纯粹地喜欢一个人,甚至去爱一个人。
他在她面前,竟然会有无地自容的卑懦,生出退缩忧怖的惶恐。他会害怕碰触到她的目光,害怕看到她目中的排斥和厌憎。
他怕她丝毫没有将自己放进心里去。
他拼了命地想拥有这缕光,也便拼了命地揽权夺势。唯有他拥有天下,富有四海,将她所有软肋握在手中,才能逼得她无处可去,才能迫得她投入自己的怀抱。
他不怕用最险恶的手段,他也不得不用最极端的方式。他这样的人走不进她的心,那就得到她的人吧。一年不行就十年,十年不成就百年。他心存如此执念,不怕有什么是不成的。
在京城,在宫中,袁逸从未见过秦诺曾对谁有过丝毫的男女之心,情爱之意,他也便一直自欺欺人,认为她这样剔透干净的人,不会喜欢上红尘中尘俗满身,庸庸无为的蝼蚁凡人。
她总得等他一辈子的。
但今日,此时,他却猝不及防地在这里看到秦诺仰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,信任依赖地任他亲昵疼宠。
纵然他二人因身处屋外而有所克制,但那般姿态很容易便会让人想到在背人处,在屋中帷内,他们会如何亲密无间,如何·抵·死·缠·绵。
袁逸看不清言霆的表情,甚至难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动作,但他站在这里,便已能想象到那个能这样肆意拥抱她的人,是如何的神魂颠倒,如醉如痴。
袁逸并非不知道言霆的存在,其中纠缠,袁通早已来信说明。可知道和看到是两回事。
知道时,他尚可自欺欺人,尚可堪堪自控。可当看到她身心皆已属人时,他的嫉恨和崩溃几乎已全然无法控制。
凭什么呢,为什么呢?他这样爱着这个人,可到底因一时之失,片刻犹疑,便将她送到了旁人的怀抱去。
他一直小心翼翼,一直仔细谋算,可时至今日,她连笑都吝惜,更莫提肯给他片刻的温暖和温柔。
她不肯容他靠近半分,待他如同酷寒冬月,他们之间,一直是对立,防备和算计的。他连在梦中,都不敢想象她甘心情愿地对他笑一笑的场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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