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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这个人,他同样有野心,有抱负,却更存护民之心,济世之德。
与言霆一番谈话,让袁通从心里对他生出了无边的恐惧。
那恐惧如影随形,让他因着袁家势大而生出的那些傲然登时消散殆尽。
言霆要这天下,却是为了国泰民安,为了山河永寿。
说来可笑,可叹,可敬,又可畏。
袁通知道言霆并不是不想动手,他只是一直在布局,一直在等一个对山河百姓伤害最小的时机。
如今动手,言家胜算极大,可即便得胜,也是用无数尸骨和鲜血堆出来的惨胜。
那不是言霆想要的。
袁通一面自得于自己对言霆的了解,一面自恨自己对言霆不够了解。
他分明察觉到了言霆的计划布局和谋算,却偏偏摸不到实处,寻不出端倪。
知道又如何?无力阻止,也只是徒添笑话。
天亮了。
袁通抹了把脸,将盏中浓茶一饮而尽,也将那些骤然冒出的自愧和动摇一并按了回去。
人人都有自己的路,他不是言霆,也不是任何一个旁人,他能走的路,旁人未必能走,所以既然如今事尚有缓,他们袁家,他袁通也未必就不能在这世道得了先机。
妇人之仁终难成大器,他在心里给自己和言霆设了·赌·局,端看看这天下最后会落入谁手。
袁通忽略了自己心底的不甘和怅然。
数载苦读,文武双全,为的难道不是这天下百姓吗?可到头来,他终究是要走上另一条路了。
若有明君,他自可安心做一个贤臣,但当今天子显然不是他心里的那个明君,也没有资格让他为之效忠卖命。
踏出房门时袁通彻底丢弃了心头最后的一抹沉重。他仍是那个深不可测,温文尔雅的袁家二公子。
定王府的住客们闹了几场不大不小的笑话,慢慢地,也都渐渐老实了下来。
眼见来人已经没有了四处折腾的精神,言霆才定下了共同议事的日期。
这几天秦诺也隔着屏风见了不少京城差来的人,有兄嫂的心腹,有太后的钉子,但从始至终,秦诺都没见过袁通一行。
太后的倚杖原本就是皇帝和文家。
新帝需要太后一系牵制袁家,而文家又有些愚蠢的手段,即便不能压过袁家,也总能给他们使些小绊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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