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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风收回视线,不再细看,却见秦诺半掀着马车的窗帘,无比专注地看向车外。
车外有什么好看呢?晓风拧紧了眉,不想教公主多瞧这样残酷血腥的场景,便出言唤她:“殿下,莫要再瞧了。”
今夜星月无光,眼下也只有火把能将将照明。秦诺看着远处坐于马背,运筹发令之人,只觉自己的心跳得一下快过一下,几乎漫过了所有声响,也几乎要教她忘了自己眼下的处境。
转眼已过三载,冬去春来,人事皆非,再度相见,居然是在如此生死之境。
“殿下,殿下。”
晓风又唤了两声,还伸手搭上了她的肩。秦诺恍然回神,一时间竟如经了大梦一场。
“殿下吓着了吧。”晓风拿出帕子给秦诺拭了拭掌心和额上的薄汗:“别瞧了,方才奴婢问过,来人是定王言霆,既有他来相助,咱们必定不会有事。”
窗帘落下,与外间相比,马车中显得格外得安全平静。秦诺定了定神,不自觉地隔着衣裳按住系于颈上的明珠,拧眉道:“他怎么会在这儿?”
晓风拿了件斗篷出来,一面给秦诺整理衣衫,一面道:“殿下久居宫中,自然不知道定王的行事。这几天奴婢倒是风闻了一二,真假未定,也只作闲话听听罢了。”
秦诺自己系好了系带,示意晓风仔细说说。
“据说近些年,定王时常来此,传闻有二,一说定王爱极这凉州飞玉江的景致,是以不辞路途遥远,专来此小住赏景;一说定王爷如此执着,年年来这飞玉江,是为着寻人。”
秦诺几乎屏住了呼吸,她的声音放得极轻,语气又极谨慎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,错辨了什么:“寻人?寻什么人?”
晓风笑笑,摇头道:“这倒是不清楚了,说什么的都有,有的说是知己故人,有的说是心上佳人。只是您也知道,这流言闲话一传出来,就越传越失了真。”
她给秦诺斟了盏热茶,让她喝了缓缓心绪:“照奴婢瞧,那些流言也只能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,做不得真。这样一个位高权重之人年年来此,多半是与公务有关。”
毕竟照着如今之势,凉州这一地之得失几可影响天下大势。若能将此地收入囊中,便可轻易撤毁折断皇城的屏障羽翼,那天下形势就尽在掌握了。
王公侯爵之家,少有久久不变的痴心,旁人所传,不过是些美化了的妄想。当今天下战火连绵,朝廷势弱,诸藩势强,其中又以定州言氏的势力为最,这样一个人,如何会搁下公务,放下野心,年年来此,只为着赏景寻人?
秦诺握着茶盏的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,直到手被烫的发痛才回过神来。
“殿下的脸色怎么这么差。”晓风接过茶盏,伸手去搭她的脉,反被秦诺握住了手腕。
“我没事。”秦诺深深吸了口气,把话头引到正事上来:“也不知是谁如此处心积虑,想来今晚这一场都安排好多天了。”
三年前,她在飞玉江生死一线,险险逃得一命,如今再度遇险,竟然还是在她坠江之地。命运二字说来玄妙,如今想来,当真是教人无力又无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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