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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雄父身边的那名雌侍又道:“我看啊,这孩子就跟去世的雌君一样,父子间一个性格刻出来的,一天到晚觉得自己委屈极了,别的虫都欠他,像谁怎么着了他似的!”
“可也不看看他们为雄主您付出过多少!就拿过世的雌君来说吧,一辈子就生了这么一个雌子出来,还不爱跟您亲近!”
“哪像我们格拉,既是个珍贵的雄子,还这么听您的话……”
爱尔维斯几乎想摔了光脑。
这个雌虫打了通讯来,却一句话不跟自己聊,反而自顾自跟他雄父聊天,但话里话外哪一句不是像无形利刃般朝着他刺过来?
爱尔维斯深吸了一口气,不等那边再说些什么,直接挂断了通讯。
那一刻,他几乎不想回到那个病房,回去做什么?直面他满目疮痍、一地鸡毛的生活吗?
但深呼吸一口气,他不能这么做,只有孩子时的自己才这么意气用事。这样做,只会让仇者更痛快,让雄父更加疏远他。
那个雌虫打这个通讯来,就是巴不得他这么做呢。
爱尔维斯攥紧了光脑镜片,额前细碎的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,曾经灿烂明亮的金发在阴影里显得黑暗阴翳。
他抬头望向车的天井出口,那里有万里无云的晴空,却照不进他的生活里来。
为什么同一片天空下,一个虫的命运会如此不同?
他的雌父一生寻医问药,试图再为他雄父生下一个孩子,生前为雌侍雌奴们白眼冷语相待,临终时仍以无法再生下一子为憾,死也不瞑目。
而有的虫,即使丧失了生育的功能,也能被那么优异的雄虫深深爱着,享受两个虫幸福自在的生活。
他抬头,透过散乱的金发注视蓝天。
他想问一句老天,凭什么?
*
顾遇从陆沉那里拿到了他双腿的体检报告,认真翻看了一下,随口问了一句:“少将你还做过其他地方的检查吗?”
陆沉弯腰去拿玻璃杯的微不可察地颤了颤。他无声抬头,打量着视线凝视在光脑屏上的雄虫,尽力平静道:“没有。问这个做什么?”
顾遇想了想,歪头看着他:“这不是好不容易去趟医院吗?我就问问你有没有顺便做其他地方的检查,比如全身体检之类的,没有就算了。”
陆沉捏着水杯的紧了紧,面无表情地喝了口水,不留心压根看不出他动作的木讷:“你想全身体检吗?下回我们一起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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