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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溪觉得聊不下去了,正想说再见,哈伦又规规矩矩回答了他的问题。
明天仍然是滑雪,但原溪腿受伤了,显然不能再参加。
留下来没有太大的意思,原溪想要先走,问哈伦能不能联系到车,哈伦问:你确定不问问他的意思?
原溪说让他先帮他找着。
唐渡目前确实成为了原溪生活中非常棘手的问题。
他好像什么都说了,又好像什么都没说,逗着原溪玩儿一样,一会儿表现出很珍惜他的样子,一会儿又一点都不在意他。
事情逐渐变得非常复杂,因为原溪再次悲哀地发现,他无法拒绝唐渡,尽管唐渡阴晴不定,表现得不像一个很正常的人。
但原溪本身也是不正常的人,他从病了到仅仅只是不正常,经历了一年半的痛苦。他开始想如果唐渡说得很清楚他要怎么面对,或者说,唐渡会有和他说清楚的那天吗?
原溪从小家庭幸福,恩爱的父母给他的爱情观树立了很好的榜样,在他朴素的认知里,喜欢是一种能够表现得很明显的情绪。但矛盾之处在于,原溪一直不能说话,对待这个世界的主要方式变成了单纯的倾听。
他专注地接收很多,储存在脑子里,用不说话而产生的剩余时间慢慢地思考,变成了不善于表达而善于隐藏的人。
唐渡实在很意外,他用粗暴的方式打开了属于原溪的那道门,按照自己的想法走或留下,用一层层真真假假的话让原溪深陷其中日思夜想,明白症结在哪里还不愿意医治。
唐渡很多时候可能不懂普通人的生活。想要便要,不想要就扔。
原溪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,下一次唐渡说“我不要你了”,又会是在哪一天。
原溪不傻,不是不懂,而是根本不敢。
他茫然地细数自己拥有的全部,还是找不到能让唐渡永远为他停留的理由。
唐渡从浴室里走出来,松松垮垮地系着浴袍,湿润的头发被他往上撩,露出饱满的额头,细小的水流勾勒出腹肌的轮廓。
唐渡走到床边,看到原溪仍然睁着眼睛,不过已经有些困倦的感觉,没什么精神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困了吗?”唐渡关了房间里的大灯,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,“再看一眼你的伤。”
唐渡坐下来,握着原溪的小腿,用他不能理解的方式查看了裹着纱布的那一圈,又下了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结论:“没什么问题。”
原溪困着,小猫一样懒懒地拱了拱被子,小腿在唐渡手里动了动。
唐渡拥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原溪是故意在勾.引他,顺着他的小腿往上,问:“你确定摔到的那里没事吗?”
原溪没有太听明白唐渡的意思,随意地摇头,又去拉被子想睡觉,唐渡用了很大的力气克制自己,帮原溪把被子拉好,推门出去在起居室里抽了一根烟。
等他散了烟味又回到卧室,原溪已经闭上眼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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