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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小时后,急诊室的门开了,医生从里面走出来。
孟钊和陆成泽立刻走上前询问手术情况。
医生摘了口罩:“暂时从最危急的情况中抢救过来了,多亏一出事就送过来了。不过病人头部受到重创,虽然通过手术暂时稳定了情况,但能不能醒过来,还得看他能不能挺过今晚这一关,这就要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了。”
又是求生意志……孟钊攥紧了手指。
他没办法说服自己乐观起来,如果此刻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自己,那他一定能挺过来,但偏偏现在要经历鬼门关的是求生意志极其薄弱的陆时琛……
手术室的门打开,躺在病床上的陆时琛被医务工作者从手术室推了出来。
陆成泽留在外面,继续跟医生询问术后的事情。
孟钊则跟在病床后面,走进了重症病人监护室,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陆时琛。
陆时琛脸上罩着氧气罩,脸色苍白,嘴唇毫无血色,几乎看不出任何生机。
因为左侧身体直接受到撞击,陆时琛的手臂出现粉碎性骨折,好在腿部无恙。
孟钊以前就偶尔觉得,陆时琛像个表面坚不可摧,实则极其易碎的瓷器,而现在他真的成了一具一碰就碎的人形瓷器。
他继而又想,对于无法跟任何人共情的陆时琛来说,会不会这样无知无觉地躺着,和格格不入地活在人群众中间相比也没有什么区别,甚至还要更轻松一些?
正在这时,孟钊的手机震了起来。
以往他都在第一时间接电话,但这一次,那铃声响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接起来。
这么晚了,一定是案子的事情,孟钊知道,这通电话接起来,他可能又会被叫到市局。
他希望能守在这里,一直等到陆时琛睁开眼、清醒过来,然后再去处理其他事情。但眼下这案子到了最关键的时候,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守在这里。
孟钊看着病床上的陆时琛,他给了自己一段手机铃声的时间,就那样沉默地看着陆时琛。
然后在那铃声将要挂断的前一秒,他站起身走到窗前,接通了电话。
电话是任彬打过来的——
“孟队,物鉴那边连夜检测了点滴瓶里的液体成分,刚刚检测结果出来了,初步断定是葡萄糖和多种微量重金属元素的混合物,虽然剂量不至于致命,但长期注射会让人体出现四肢和大脑迟缓的效果。我刚刚也问了那几个从地下室救出来的人的情况,医院那边说,目前几个人都还在昏迷状态,具体能不能醒过来,医生说只能再观察几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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