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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,彼此都不说话,换个场景,气氛依旧尴尬得难受。电梯小屏在播放一则小别墅的广告,画面里是一家五口欢乐的生活场景,Slogan是“这就是家”。
石臻无视周遭一切,笔挺站着,等电梯行到一楼。高飏却忍不住瞥了一样,场景正好是父母各自抱起一个孩子,举向半空,然后是无数张放大的温馨笑脸,他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,掩盖暗淡的眼色,扭头避开了。
电梯盯一声抵达一楼,石臻自顾自一人走在前面,高飏则放缓了步子,刻意和他拉开距离。石臻左转去一侧取车,高飏则往右转,朝出口的方向去。
夜风微凉,很快便消散了屋子里带出来的热气,高飏紧紧按着左臂上的伤口,他能感觉血又开始冒出来了,顺着手臂滑落,滴在他鞋子、裤腿上,滴在草地上,滴在他行径过的每一个地方。每一个伤口都在拼命彰显疼痛的幅度,此起彼伏,很快便打乱了他的呼吸。
高飏没有去主出口,而是根据自己看到的小区平面图,穿过草皮和一座小花园,从一侧的边门离开。
侧门的马路在一片混沌中若隐若现,两三盏还在工作的路灯,彼此距离极远的一路照明过去,没有一辆车,没有一个人,只有夜风微凉。
高飏回头看住宅区,也同样沉浸在一片混黑里。小区里路灯都调暗了档位,晕开咫尺半米的距离,再不逾越半步。高飏又抬头望那线条挺括的高楼,每一扇窗都是漆黑的,没有一盏灯为他点燃希望。
“叫车吧。”高飏拿出手机,打开叫车软件。地图显示周围并没有多余的车辆,大部分车都在距离自己半小时车程之外的距离。他点了邀约,没有司机接单,好不容易有辆出租愿意来,结果对方还强制取消了。
高飏紧了紧外套,手臂更剧烈地疼痛,而且他发现整条外套的衣袖已经湿了。他懒得看,因为血在黑夜里也是黑色的,有什么好看。
冷风吹得越来越紧,湿黏的衣服加重了寒冷的侵袭,高飏忍不住剧烈地咳嗽,胸腔此起彼伏的疼,和手臂唱着双簧。
“哔哔。”最近熟悉的车子停在高飏面前,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孔。
高飏强压着想咳嗽的欲望,面色难看地望着对方。
“怎么跑到边门了?主路都难叫车,别说是辅路了。”石臻坐在驾驶室,一副他很了解的模样。
“我叫到车了。”高飏吞了口口水,终于把咳嗽压了下去。
“上车,”石臻冷冷命令:“没有车会在这个点来这接你,我也有打车软件,那些车都在八百里开外,而且就算接单,也会强制拒绝。”
“我……”高飏欲言又止,站在原地不动。
“不骗你,这里晚上一向很乱,司机都不敢开进来的。”石臻放缓了点口气:“上车,我送你出这个区,你再叫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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