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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活着谁想死?但确实,作为一个普通人,放弃治疗是我能想到的最不痛苦,也是最不拖累家人的选择。
“我明白你的顾虑,关于手术的事,你可以再考虑看看。之后我会把你的检测报告发给国内外的几个神外专家,听一下他们的意见,希望会有更好的治疗方案。”分析完了病情,见我难以抉择,解医生没有为难我的意思,留给我充分的考虑时间,颔首示意后,带着护士小姐离去。
病房里只剩我和冉青庄两人,一时变得很静。仪器发出“滴——滴——”的规律声响,像某种奇特的白噪音,反倒更突显了这种静。
“你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两人同时开口,又齐齐闭上。
过了会儿,冉青庄问:“你饿吗?”
我晕的时候十点多,现在应该快一点了,虽然身体被浓浓无力与疲倦占领,旁的感觉都很淡,但我还是朝他点了点头。
他去到外间,过了两分钟,端了一只餐盘进来。有鱼有虾还有肉,菜色相当不错。
我没有力气,他就一勺勺喂我,鱼挑了刺,虾剥了壳。
“你吃了吗?”我咽下嘴里的饭,问他。
又一大勺饭递到唇边,他回答道:“你吃完我再吃。”
我其实没什么胃口,吃到一半就不想吃了,可因为是他喂的,硬生生将一盘饭全都吃完了,结果撑得厉害。
“难受?”他可能看我脸色猜出来了,伸了只手进被子里,轻轻替我揉胃。
隔着薄薄的衣料,能感到对方比我的体温更高出一些的掌心温度,熨贴地覆在胃部,舒服地叫人昏昏欲睡。
可能是吃太多了犯困,又或者今次的发作确实过于消耗我的精神,我很快又昏睡过去,这次到晚上才醒。
我不知道冉青庄在这中间有没有休息,但我一睁眼他就在我面前了。
可能得到充分休息的关系,我的手脚除了还有些微的无力,已经没有大碍。
晚饭我是自己下床吃的,没叫冉青庄再喂。
我和他好像达成了一种奇异的默契,谁也没提肿瘤的事。小心翼翼地,共同呵护着一个易碎的泡沫,仿佛不去触及,它就永远不会破碎。
洗澡时冉青庄问我要不要帮忙。虽说都是看过方方面面的人了,但我这么大个人还要他替我洗澡,到底怪不好意思的,于是大手一挥,独自进了浴室。
逞强的下场就是闭眼冲水的一瞬间,整个人失去平衡摔下去,不小心还扯下了浴帘。
冉青庄几乎是在我摔倒的下一秒就从外面冲了进来,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站外面偷听了,不然怎么能行动这么迅速?
“又发作了吗?”他扶着我坐到马桶上,来不及关花洒,身上头发上都被淋湿了大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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