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闹铃一响,我起床去学校,到大门口才觉出有哪里不对,想了一圈,发现是忘了带大提琴。
十几年来,我去哪儿都带着它,它已宛如我的半身。我却把它忘了。
我捂着脸,头疼欲裂。眼前一会儿是小妹扒着饭,吃得狼吞虎咽的画面;一会儿是妈妈躺在床上,倔强地朝我丢枕头,让我滚去上课的画面;一会儿又是林笙与冉青庄在教室亲吻的画面。
回过神时,我已经稀里糊涂地站在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门前。
我告发了他们。
将我所看到的,关于林笙与冉青庄的种种,全数告知了教导主任。
我平静地掀起惊涛骇浪,将他们一个个卷进深渊。
痛苦更少了,晚上我甚至能睡得着觉。没有愧疚,不会自责,我变得麻木不仁,没有良知。
现在看来,那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,大脑觉得我可能无法承受那些复杂的情绪,未免身体崩溃,便暂时替我隔绝了它们。
林笙转学出国后,我顺理成章得到了心心念念的保送名额。周末在家收到保送通知的那一刻,所有的情绪蜂拥而至,猝不及防地又都回来了。
我颤抖地捏着那张纸,被那些复杂的,揪成一团的情绪击倒,跪在地上泣不成声。
小妹惊恐地跑来,问我发生了什么,结果看到我手里的保送通知书一下子欢呼起来。
“妈妈,哥哥拿到名额啦!”她跑进卧室,同妈妈一起分享这份喜悦。
是,我拿到名额了,用不光彩的手段,卑劣的,藏着私心的,靠告发竞争对手……拿到了最终的名额。
我摇摇晃晃起身,没和家人交代一句便冲出了门。
之前冉青庄留堂,曾跟我说过他家大概的位置。我知道他家在哪个小区,也知道约莫是哪一栋,只是不清楚是一楼的哪一家。
我这头看看,那头望望,在两家人窗外探头探脑,没多久便被冉青庄发现。
他开门出来见我,站在台阶上,问我想做什么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我刚走向他,他就退后一步,嫌恶地蹙起眉。
我无措地停下脚步,痛苦于他对我更不如前的态度。
“你只有这些要说吗?”他站在高处,冷漠地看着我。
我也不知道除了道歉我还能说什么,如今再说任何的话都像是狡辩,甚至连道歉本身,都透着一股虚伪做作。
“对不起……我,我很需要钱。”
我将自己的无耻说的这样理直气壮,连冉青庄都有些出乎意料。
“你很需要钱。”
他平淡地复述完我的话,没有再说什么,转身往屋里走去。
我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,他猛然回身挥开我,似乎连我一丝一毫的触碰都无法忍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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