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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真的来了。
踏遍千山和万水,穿越旷野与山川,劈开荆棘从光的尽头为他而来。
原来,梦里遥不可及的光,也有穿破重重黑暗照进现实的一天。
“……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杨月的声音在止不住颤抖,像是怕打碎一场美好的梦境一样轻。
“你发烧的那天晚上,”侯择七说:“你被碎瓷片割破了手之后,蹭了自己满脸的血,那个样子太像我一直想找的那个人了。”
杨月愕然:“你在找我?”
“对,从医院离开后我就一直没有忘记你,”他的眼底像盛着一片浩瀚的暖海,温柔强大到不可撼动,就这么直勾勾看过来,就像要将人溺死在里面一样:“小月,我本来从不相信什么命运和缘分,但遇见你的那一刻,我信了,原来我喜欢的人,就是我心心念念记挂了十一年的人”
“……”
杨月耳畔仿佛有巨钟轰然在虚空中敲响,震慑得他大脑深处回荡阵阵嗡鸣。
为什么缘分偏偏是这样奇异的一种东西?它可以穿梭过一切媒介照进你的生命里,让你的语言系统瞬间失灵,只剩内心疯狂悸动的情愫如野草般滋生到四肢百骸的的每一寸角落。
他喜欢的人,又何尝不是他心心念念记挂了十一年的人?
那感觉就像是一棵生长在黑暗里的花,历经了万千风雨,终于等来了爱他呵护他的那个人,也终于见到了憧憬期盼的那束光。
侯择七掏出口袋里已经被捂得暖烘烘的白玉吊坠,缓缓倾身将它挂到杨月的脖子上,他一点点拉动颈后的绳结,嘴唇贴在他乌黑的鬓发轻柔的摩挲。
“这条吊坠是你妈妈留在医院的谢礼,她告诉我这上面本来是有一个平安扣护着平安结的的,但是现在平安扣不在了,所以以后,就只有我护着你了,可以么?”
尾音落下,玉瓷般冰凉的耳廓落下一点蜻蜓点水似的轻吻。
杨月用指尖轻轻触摸一下上面雕刻的熟悉纹路,酸胀的眼眶终于升起模模糊糊的一层薄雾,他伸长了双臂将人一揽,踮起脚尖就奋不顾身的凑了上去——
寒风中侯择七棱角分明的薄唇带着微微的凉,他像怜爱一片华美的花瓣一般,只敢轻轻的吮、小口的啄,舌尖顺着唇缝浅浅的摩挲舔蹭,就连含着他的下唇咬下去的那一小口,都是小心翼翼的。
他吻得生涩,吻得笨拙,明明连最简单的入侵都不会,却像奶猫的利爪在抓挠心底那一块柔软的嫩肉,刺痛却让人贪恋,酸苦中又带着源源不断的甜意,让人想将这短短的几分钟的美好,铭记到一生那样绵长。
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细的雪,寒风呼的一下变大了,风雪连着灰蒙蒙的天际,纷纷漫漫延展到看不到尽头的远方。
“你站在这个地方亲我,不怕被你两个混蛋哥哥看到么?”侯择七看过来的眼神很深,鼻尖都要近得与他贴到一起。
“他们已经不是我哥哥了,”杨月摇摇头,尾音在极力克制下抖得不成样子:“你才是。”
“好,我才是”侯择七双手捧起他的脸,拇指轻轻抹了抹他湿润的睫毛:“别哭,这么冷的天,会冻脸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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