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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国豪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偷乐着转过来,对虞少淳比了个大拇指。
“凑什么热闹?你也想看你同桌是不是?”语文老师恨铁不成钢, “还有谁想看同桌?我都满足你!”
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,尴尬的就是别人。
虞少淳从善如流地坐下来,十分听话地抱着课本看冯周学习。
“我们继续读这篇《项脊轩志》,”语文老师切了一页PPT,“从‘项脊轩生曰’开始读。”
虞少淳看着风头过去,悄悄从桌洞里翻出耳机:“我睡啦,午安。”
冯周对他伸出一只手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分我一个。”冯周说。
虞少淳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,借着语文书的掩护把一只耳机塞进了冯周耳朵里,指尖擦过他的耳垂。
男低音伴着吉他声在冯周耳边响起,英文的唱词和古文阅读的句子混杂在一起,居然意外地有几分和谐。
他去看虞少淳时,发现这人手撑着头挡住脸,明目张胆地闭上眼睡觉。
只不过脸还是侧向他这边,好像真的在一直看着他一样。
原来他听歌是为了快速助眠。
“‘吾妻死,室坏不修。其后二年,愈久卧病无聊,使人复葺南阁子,其制稍异于前。’”
“Each time you hear a sad guitar.Know that I\'m with you the only way that I can be......”
“‘然自后余多年在外,不常居。’”
“Remember me.Though I have to travel far......”
“‘庭有批把树,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,今已亭亭如盖矣。’”
“Remember me.Though I have to say goodbye.”
冯周写注释的手一顿,慢慢回味着最后一句歌词。
那句低沉的“remember me”和经典咏流传的“亭亭如盖矣”似乎有什么奇妙的共振,让他莫名心口隐隐作痛。
你刚刚是在暗示我什么吗?
他看向身旁闭眼假寐的人,无声地在心里问着。
整篇《项脊轩志》本就不是什么基调欢快的文章,也并非探讨政事的论述文,可语文老师似乎喜欢得很,就算它并不在高中必背的篇目里,也舍得单独拎出来一节课做PPT专门讲。
她总是这样,愿意讲一些与考试无关的东西,领着学生们读史铁生,读王小波,读各种不在“考察范围”内的文章。
可能现在没人懂她的用心,但或许过几年,十几年再回想起来这些东西时,才能明白其实语文老师在教他们学习并不只是为了考试,更是为了能用更温柔的目光看待世间万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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