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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喻同眸子幽暗得仿佛望不到底,却又无比执拗地盯着巴睿明,似乎在等着他的答案。
巴睿明轻咳一声,和稀泥道:“这城中富贵人家说多不多,说少也不少,若为了你阿姐,闹得大家伙都不安宁,也容易激起民愤,咱们官府查案,讲究的还是一个证据。”
方喻同闷着不吭声,垂下的眸子里藏着无尽冷冽的寒意。
巴睿明又拍拍他的肩膀,“这天儿也热,瞧瞧你奔波得口干舌燥的,不如先回家等消息。放心,我手底下那些官兵也不是吃素的,他们会查的。”
说罢,巴睿明也擦了擦脑门上的汗,胖手一挥道:“走!回府!”
方喻同望着他的背影,大抵明白了这位大人的意思。
很现实,也很势利。
意思就是陪他玩了这么久已经是很给脸了,接下来,就各回各家吧。
至于她阿姐的安危,对这位巴大人来说,和寻常老百姓没什么区别。
能管就管。
管不到的话,也没多大差。
这些年嘉宁城的治安反正也不怎么样,多一桩少一桩,也挡不着他发财升官的道儿。
仲夏五月,站在烈阳赤赤之下,如火烧油烹一般。
方喻同仿佛听到了自己心中细微的碎裂声。
一丝丝,一寸寸。
焦灼万分,又无可奈何。
现实总是一次又一次叫他认清现实的残酷。
叫他,肝肠寸断。
……
阿桂悠悠睁开眼,揉了揉酸痛的脖颈。
之前挨了一下,现在用指尖轻触一下,仍疼得嘶了一口凉气。
因在马车上她反抗得太厉害,那几个家丁实在遭不住,就敲晕了她。
再醒来,她就发觉自个儿到了这间屋子里,躺在窗边的美人靠上。
她微蹙起眉尖,透过窗牖的镂空吉祥花纹往外瞧。
外头是个幽静的庭院,花期已经的白槐花落了一地。
似是铺成了一层皑皑的白雪。
抓她来的那几个家丁就守在门口,身板壮实,一脸冷漠。
看起来,她想要强行逃走是不大可能的。
阿桂正要回头打量屋子里的摆设,瞧瞧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。
忽而看到庭院里走进来一个男子。
肥头大耳,大腹便便,虽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却一副声色犬马纵.欲过度的样子。
眼圈之下是夜夜笙歌而熬出来的乌黑色。
是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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