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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,三叔搬来了隔壁,日子好过了一些。
三叔会护着她,会教训欺负她的二婶。
二婶很怕三叔,在他面前怂得不敢说话。
可今年春时,三叔应征入伍,阿桂的日子也就越发难熬了。
可阿桂如何也想不到,二婶竟会如此狠心,将她“卖”掉,去换小花治病的银钱。
其实,也有别的法子吧。
只是“卖”掉她这法子最省事,来钱也最快。
阿桂苦涩地扯了扯嘴角,躺在干草堆上望着天。
蓝天无垠,广袤无间。
雨色空濛,连成长线。
一只孤鸟无畏地展开翅膀,顶着雨,正往更高更远的天空飞去。
第2章 雷雨 龙蛇蛰,惊天地。
驴车走得慢,停在方秀才家门口时,天已经黑了。
门口挂着一盏残破的灯笼,在凄风苦雨中摇晃,几乎快被吹灭。
借着微弱的灯火,阿桂打量起她未来的“家”。
这儿,似乎比二叔家还要破落。
院子没有院墙,只有一圈木篱笆歪歪斜斜地插着,门板也被风雨吹得摇摇欲坠。
屋子只有两间,都点着昏暗的灯,墙壁像是随便找了些黄泥巴糊起来的,随时要倒。
车夫是这村的,自然知道方秀才家过得有多凄惨。
这境况,谁来了都会望而却步,更何况是这么个小姑娘。
他轻咳一声,“阿桂?快进去吧,外头还在下雨呢。我就住在村东头,若是有事需要帮忙,你使唤小同去叫我便是。”
小同?
阿桂微怔,还不明白他口中的“小同”是谁,车夫已经驾着驴车走远。
忙活了大半日,冷飕飕的,他迫不及待回家吃上一口婆娘做的热汤饭。
而阿桂,回头看了一眼刮着冷风斜雨的空院子,心中莫名有些怅惘。
她哈了哈冻得有些僵直的手指,慢慢推开了那扇被雨水浸湿的木门。
“吱呀”一声,木门开了。
没人来接她。
正屋里响起一连串的咳嗽声,方秀才的声音虚虚传了出来,“小同,去看看是不是你刘叔把人接来了?”
侧屋原本还点着一盏灯。
方秀才话音未落,那灯就被吹灭了。
唯有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屋檐上。
沉默无声,是最好的抗拒。
阿桂咬了咬唇,走到檐下,拍掉发丝和红嫁衣上的水珠,然后敲门。
“请进——”方秀才说了两个字,又咳起来。
阿桂抬手,局促地推开了眼前这扇散发着腐朽雨水味道的木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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