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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东西幸得只淋在头皮上一点,若是淋到了浑身上下,那身上的皮还能保着吗?
岂不是轻轻一扯就扯下来了?
想到自己被剥了皮,浑身上下鲜血淋淋的样子,刘瑾就不禁双腿发软,是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,疯了似的扑到牢门上大叫,
“陛下……陛下呀……奴婢……奴婢当真是错了……总算看在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……快把奴婢给弄出去吧……这姓卫的是真下了狠心……要整死奴婢呀……救命啊……救命啊……放我出去……放咱家出去……咱家是陛下的人……放我出去……”
只任是他在这处叫破了喉咙,朱厚照是听不见的,倒是惹来了狱卒的暴喝,
“死太监,居然敢不老实……”
这厢进来打开牢门,过来给了刘瑾两耳光,将人往那墙上一吊,再塞上一块破布,
“敬酒不吃,吃罚酒……”
却是将刘瑾吊在那里,转身连牢门都不关便出去了。
刘瑾这下子是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了,吊在那里身子笔直,只得脚尖一点点触到地面,整个人都绷得紧紧地,这样子的姿势慢说是一夜,便是一个时辰都够人受的。
刘瑾挣扎了几下,双手腕上的铁链上那特制的尖刺,立时扎入了皮肤之中,鲜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,一时之间头皮上剧痛,手腕上剧痛,刘公公差点儿眼前一黑便要昏过去,此时再不敢挣扎只得老老实实的吊在墙上,不敢动弹了。
如此这般受着莫大的痛楚,支撑了也不知多久,黑暗的牢室之中一切都仿如静止了一般……
“哗哗哗……”
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,刘瑾在恍惚之中突然醒过神来,只听得隔壁牢门传来响动,有人暴喝一声,
“进去!”
“噗通……哎呦……”
有人摔到了地面之上,惨叫了一声,刘瑾的耳朵倒还好使,听出来那声音倒似张永的,不由动了动身子,想张口叫人,无奈嘴里的破布塞得太紧,竟是连一点声音都叫不出来,又听得外头又有一阵铁链拖动之声,又有人被拖了进来,却是对面的一间牢室被打开了,有人摔进去了!
狱卒冷哼一声将牢门咣当一声关上,随着狱卒的脚步声远去,这诏狱之中最黑暗的地方又恢复了平静。
黑暗之中刘瑾暂时忘却了身上的痛楚,竖起耳朵听得两间牢房的动静,却听得隔壁牢房的张永在呻吟,
“哎哟哟……哎哟哟……”
对面的牢房有人骂道,
“张永您他娘的鬼嚎甚么,叫得咱家心里烦,咱家挨了四十板子都没有叫唤,你只挨了二十下,就哭爹喊娘的,跟个娘们儿似的!”
却是高凤的声音,张永便应道,
“人家本来也不是爷们儿了,叫一叫怎么了!你皮糙肉厚受得住,我这身板儿怎么跟你比!”
高凤哼道,
“你现下叫唤有甚么用,留着力气等着明儿再受罪吧!”
张永听了吓得不轻,
“你……你说甚么……你说明儿还有……这不是要命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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