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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久,女子那处的气息变得绵长又均匀,他抬首,对面的人眼睛不知何时又合上,黑且浓密的睫毛盖在狭长的眼线上,挺翘的鼻峰看不出一丝瑕疵。

仔细一看,长得还挺好。

曲槐心腹诽着,这么好的一张脸却偏偏是个大淫.棍,简直是糟蹋了。

“盯着我看做什么?”女子薄唇轻启,一丝寒气拂过他身侧。

“……”

到底睡没睡着。

曲槐心未答,心中有些打鼓,直接别过脸移开了视线。

刚被选上侧君没两日就要进宫,这人也不说是要去做什么,他总有种被人利用的不安感。

六皇女府是众多皇女府中离皇宫最远的,沿途几乎能将整个京城的风情尽收眼底,虽说出门时西边还能见到太阳,等到宫门前时天已黑了大半。

舒贵君的寝宫就在女帝的思玄殿斜后方,一进门,室内的摆设极尽奢华。

若说那日初见杨贵君已经叫人眼前一亮,这次的贵气却依然凌厉得叫人睁不开眼了。

一想起杨贵君那日高高在上又咄咄逼人的语气,这位舒贵君还专爱与他对着干,怕是个更难相与的主。

再往内走,桌上摆好了一大堆还留着余热的菜,却不见贵君人影。

“父君?”

何浅陌轻声一问,身后的锦帘被掀开,舒贵君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素面朝天地坐起身,随手将外衫披在身上:“来了?我坐着实在困得不得了,就先睡了一觉。”

虽说男子完全未施粉黛,但姣好的面容仍能看出风姿卓卓,若再早上几年,必也是艳绝京城的公子哥。

但当他转过身看向曲槐心时,却顿时换了副嘴脸,勾起嘴笑得无比灿烂:“你就是槐心吧,那日一排人里我可一眼就瞧中你了。”

曲槐心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一愣,只好半蹲着行了个礼:“舒贵君。”

谁知舒贵君却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“咚”的一弹:“你该叫我什么?”

何浅陌兀自先在桌旁坐下,嘴角却微微勾起。

“父……父君。”

就这短短两个字,硬是让曲槐心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“你不愿叫我也正常,我瞧你那日就不想做那劳什子侧君。”舒贵君拉着他也到桌边坐下,还对他眨了眨眼睛,似乎将他看了个透彻。

曲槐心还在想如何回他,却见他径直走到殿后,打开厚重的木柜,从里头取出了什么。

“喏,送你。”

舒贵君捧着一张深褐色的琴送到他跟前,虽尘封已久落了些许细灰,但琴弦依旧乌黑发亮,琴身雕刻着或深或浅的波纹。

搬动间琴弦振聩,激荡绵长。

“绕梁?”曲槐心瞪大双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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