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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她板着脸不说话,顾珩眉眼又弯了弯:“阿姐在想什么呢?是不是在想当初就不该救我这个白眼狼?”
他含着笑,一脸期待地看着燕梨,好像只要她说个“是”字,他就能开心地大笑出声。
燕梨真的一句话也不想说。
诚然,自她回来后她就能感觉到顾珩在变态的边缘反复横跳,所以她也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照顾他的心理状态,本来已经感觉事情在越变越好了,谁知他突然开大!
最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!
这让她以后怎么办?扫雷一样和他相处吗?
“阿姐怎么不说话?”他把她的长发在指间缠绕,生生拖出如丝如缕的暧昧,“已经不想理我了吗?”
他眉眼弯弯,很开心的样子:“那再告诉阿姐一个坏消息,今天你不能去镇国公府了哦。”
这个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做好了心理准备,并不惊讶。
“阿姐不失望吗?”倒是顾珩有些惊讶的样子。
“也谈不上什么失望不失望的。”燕梨终于开了口,“阿珩,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我很好啊。”顾珩笑眯眯的。
燕梨简直想骂脏话,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!能不能给个提示啊!
“阿珩,”她用上了哄小孩子的温柔语气,“不要犟,是阿姐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高兴了吗?你说出来阿姐才能知道要怎么改啊?”
顾珩的脸色却突然沉了下去:“阿姐这话是什么意思?觉得我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儿吗?”
燕梨很想说是,但求生欲制止了她:“怎么会呢?阿姐只是觉得你心情好像不大好。”
“让我心情好起来也很简单。”顾珩脸上又带出了个笑模样,但是眼中还是郁色沉沉,“端看阿姐愿不愿意了。”
“你说。”燕梨咬牙道。
顾珩却没有说话。
他牵起燕梨的手,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。
是对比很鲜明的两只手。
燕梨的手纤细白嫩,她不喜留长指甲,也不喜染丹蔻,指尖圆圆小小的,透着淡淡的粉色,手上连一点茧子都没有,一看就知道是一点重活都没做过的养尊处优的一双手。
他不一样。当奴隶的那些年自不必说,即使是十二岁过后至今,他也不是在习武就是在打仗,哪怕逐渐位高权重,生活也与养尊处优没有什么关系。
顾珩的手指乍一看勉强算得上修长,可是骨节宽大,左手无名指在八岁那年被人用石块砸断过,他当时不过是个奴隶,连大夫都没得看,这根手指长好后便厌人地扭曲着,手心处满是厚茧,让他稍一用力就怕划伤了她娇嫩的肌肤。
这样的两只手,放在一起打眼一看就是很不相配的。
他曾在干裂的土壤里刨过草根,他与街头的流浪狗争食,他踩着数不清的尸骸走到如今,还是被无数人看不起。
他生来就流淌着肮脏下贱的血液。
可他就是如此卑劣,偏要用肮脏的自己去染指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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