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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延宗一阵分心,高长恭的长剑已至跟前,“唰!”一削,高延宗感觉耳畔痒痒的,低头一看,有甚么东西飘悠悠的从自己耳畔落下来,是鬓发!
高延宗的鬓发被高长恭削下来一缕,虽然不多,但如果不是躲闪及时,半张脸都要被削下来。
高延宗眼睛能喷火,盯着掉在甲板上的一缕鬓发,单薄的胸口快速起伏,越来越快,越来越快,“咚咚咚”使劲跺着自己的长枪,怒吼说:“你敢动我鬓发!?我杀了你!!!”
杨兼一笑,说:“还是个护头的。”
杨兼又说:“安德王,兼见你小小年纪,武艺虽不如你的兄长,但是生着一副牛胆,胆子颇大,令兼十分中意,不若……你从今儿往后跟了兼来,如何?”
众人从没见过杨兼这般“夸赞”人的,其实他们也不确定杨兼是不是在夸赞高延宗,因为他说高延宗的武艺不如高长恭,还说高延宗长着牛胆,夸人哪里有夸牛胆的,怎么也是熊胆啊……
高延宗果然怒不可遏,眼珠子赤红充血,偏生他生的有些子乖巧模样,加之年纪不大,眼珠子一红,好像被欺负狠了要哭似的,怒吼说:“我呸!!周狗!你们这些子周狗,我看了只觉恶心,杀了才好呢!”
“啧啧,”杨兼摇头说:“小小年纪,如何这般恶毒,不要喊打喊杀的。”
高延宗怒吼说:“别给我耍贫嘴,有本事起来大战三百回合!”
杨兼却摇头说:“大战三百回合,那是逞英雄,兼这个人素来不做甚么英雄豪杰,因为实在太束手束脚了,兼只做……赢家。”
高延宗奇怪的看着杨兼,似乎没听懂他要说甚么。
杨兼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意,伸手搭在轮车的扶手上,支着自己的下巴,很是悠闲的说:“小五儿,今儿个为兄给你上一课,少年人嘛,初来社会总是要被免费授课的……时间拖延的也是够了,可以动手了。”
“甚、甚么?”高延宗奇怪的发问,拖延?拖延甚么?
杨兼幽幽一笑,月光洒在他略微苍白的面颊上,却显得异常诡异,低沉的说:“怎么,小五儿与你的四兄打得难解难分,眼睛里再容不得旁人了么?你便没发现,我们的战船上,少了几个人?”
“糟糕!”高延宗虽然毛躁,但是不傻,放眼一看,立刻分辨了出来,惊叹说:“郝阿保!”
的确,郝阿保和狼皮不见了,而这两个人在他们中间,便是水上的王者,论起水战偷袭,没有任何人能与他们同日而语。
随着高延宗的惊叹,身后的齐军刚刚搭了梯子跨过战船来,突然惊恐的大喊着:“不好了!!着火了!咱们的战船着火了——”
高延宗转头一看,可不是么,齐军的战船突然冒起了黑烟,熊熊烈火燃烧起来,水面当时化作了一片汪洋的火海。
郝阿保和狼皮在众人的掩护之下偷偷下船,撑了小船靠近齐军,因着众人的目光都被单挑的兄弟二人吸引了,根本没人注意他们,两个人带着稽胡士兵在齐军的船上涂了油,反正有大把的时间,然后又慢条斯理的放了火,这才施施然的划着小船离开。
而齐军的士兵因着跟随主将搭梯子跑到周军的战船上,他们的大船失火,一时间没有多少人可以救火,当下又匆忙的往自己的战船上跑,一来一回耽误了很长时间,火势遇到了油,越发猛烈,根本无法挽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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