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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广虽是个小包子模样,但他实际可不是一个奶娃儿,心机又比旁人都深沉许多,从来都是最多疑的那个。
杨广凝视着被碰歪的勺子,说:“父亲,你碰粥碗了?”
“没有,”杨兼说:“我又端不住,碰它做甚么。”
杨广又眯了眯眼睛,若有所思,随即说:“粥水冷了,今日膳夫做的也不好,闻着一股子肉腥味,还是换旁的食罢。”
杨兼倒是没有甚么异议,说实在的,这粥水真的不如自己做的好吃,明明是瘦肉粥,怎么能没有皮蛋?失去了皮蛋的瘦肉粥,简直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。
不过杨兼被穿了琵琶骨,倘或恢复得好,以后还可以掌勺,倘或……
左右这段时间都是无法理膳的,因此就算馋了,也只能自己忍着。
杨广说:“我叫膳夫再做点其他的。”
他说着,垫着小脚丫推开室户,竟然“哗啦——”一声将粥水全都泼了出去。
宇文直就蹲在室户外面,眼看着计划便要成功,没成想杨兼的小儿子这么多事儿,竟然因着粥水腥气,把一碗粥都给泼出去了,兜头泼在宇文直的脑袋上。
宇文直没有头发,头顶是秃的,粥水还滚烫着,尤其是粘稠的质地,不容易散热,比普通的饮食都烫,粘稠的米粒夹杂着瘦肉丝,盖在宇文直的脑袋顶上,宇文直烫的“啊——”惨叫一声,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。
一方面是因着不想叫得太大声被发现,另外一方面那粥水是有毒的,宇文直也怕嘴巴张得太大流进嘴里。
杨兼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,说:“甚么声音?”
宇文直听到屋里的说话声,吓得也顾不得甚么了,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开,杨广顺着室户往外看了一眼,正好看到宇文直狼狈逃跑的背影,冷冷的一笑,说:“可能是老鼠罢。”
杨兼撇了撇嘴,说:“延州总管府该搞搞卫生了。”
杨广又去端了新的吃食给杨兼,杨兼用了午膳,例行公事该开始午歇了,他现在身子弱,每日都会午歇,否则下午便没甚么精神,提不起劲头来。
杨广扶着他躺下来,仔仔细细的给他盖好薄被,板着脸说:“快些歇息罢。”
杨兼却睁着眼睛不闭上,说:“儿子,你都忙碌了一上午,想必也累了,来,和父父一起睡觉觉。”
杨广嫌弃的撇了一下嘴巴,冷淡的说:“儿子还不困。”
他知道,杨兼让他一起睡午觉,其实就是想要自己做人体工学抱枕,杨兼腿脚不能动,也不能翻身,躺在床上很容易背疼,总是想让杨广来给他做抱枕。
杨兼一看软的不行,便来硬的,摆出老父亲的威严,说:“儿子,来给父亲做抱枕。”
左右四下无人,杨广便“呵!”的冷笑一声,也无需掩饰甚么,说:“恕儿子拒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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